金士诚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
完了。
他的职业生涯,可能真的要完了。
一个被打上“败给陆承言”标签的律师,以后在海州还怎么接案子?
谁还会相信一个“手下败将”?
被砸坏的手机屏幕虽然碎裂,却依旧顽强地亮着,屏幕上不断弹出各种群聊的消息提醒。
【律师精英交流群】、【海州律协理事群】、【校友群】……
不用看也知道,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同行们,此刻正在群里如何疯狂地@他。
如何假惺惺地关心,实则是在打探那个案子的内幕,等着看他的笑话。
金士诚不想回复,一个字都不想。
他瘫坐在昂贵的真皮老板椅上,只希望此刻能有个人跟他一样倒霉。
来分担一下这该死的舆论压力。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再次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声。
一个全新的话题,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了热搜榜的顶端。
#陆承言吊打海州市红圈所,成为海州市第一#
腾达律师事务所,主任办公室。
冯修文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那个金光闪闪的热搜词条。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腾达,海州市唯一的红圈所,是业内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现在,却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登顶的垫脚石,被冠以“被吊打”的屈辱名号。
冯修文的指尖在红木办公桌上重重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忽然无比后悔。
后悔当初傅景行找他,让他帮忙给陆承言使绊子的时候,他居然答应了。
他本以为,封杀一个羽翼未丰的年轻律师,不过是举手之劳。
谁能想到,这才过了多久,这条被他亲手赶出池塘的鱼,竟然在外面化成了龙。
反过来搅动了整个海州法律界,甚至直接威胁到了腾达的地位。
与此同时。
律所三楼的男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里。
傅景行正坐在马桶上,悠闲地刷着手机。
当他看到那个刺眼的热搜时,脸上的惬意瞬间凝固。
#陆承言吊打海州市红圈所,成为海州市第一#
陆承言……
又是陆承言!
傅景行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侧颜照。
照片下的评论区里,全是对陆承言的吹捧和赞美。
羡慕、嫉妒、不甘、怨恨……
无数种情绪在他胸中交织翻涌,最后都化为了无尽的悔意。
他当初为什么要嫉妒陆承言的才华?
为什么要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把他逼出腾达?
如果……如果当初他能放下那点可笑的自尊心,把陆承言留在身边。
那现在,享受这份荣光的人里,是不是也该有他傅景行的一席之地?
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未来的日子里,陆承言这个名字,将会成为他人生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他当初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傅景行握着手机,在狭窄的厕所隔间里,愣了很久很久。
海州的惊涛骇浪,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已然席卷至千里之外的帝都。
帝都律师圈,同样因此掀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计修然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点开那个挂在热搜榜首、金光闪闪的词条。
#陆承言吊打海州市红圈所,成为海州市第一#
照片里,陆承言的侧颜俊朗分明,背景是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庄严的门楣。
他身上那股子云淡风轻的气质。
与身后代表着法律威严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诡异地融洽。
计修然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不是海州律师,可他接的案子,对家请的律师,正是陆承言。
帮钟承泽打这场离婚官司,是他近半年来最重要的一个案子。
如果输了……
不,如果只是输了也就算了。
要是输得像金士诚那么难看,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律师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他计修然以后在帝都还怎么混?
圈子就这么大,一桩丑闻足以毁掉一个律师的职业生涯。
他越想,后背的寒意就越重。
不行。
绝对不行。
他不能成为下一个金士诚。
计修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起手机。
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老钟!你现在在哪儿?”
彼时,钟承泽正和万纪染在一家高档私房菜馆里吃午饭。
温热的黄酒刚刚下肚,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接到计修然的电话,他还有些懒洋洋的。
“计大律师,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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