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去。
姚贵妃在翊坤宫里焦急地等待着两位兄长。
不过,她等来的却是姚太傅。
看到父亲,姚贵妃便知道不妙。
让屋子里侍候的人都出去之后,姚贵妃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
“女儿莽撞,让父亲操心了。”
姚太傅沉着一张脸,并未开口说话。
姚贵妃没得父亲允许,也不敢起来。
哪怕她如今已是贵妃,但在姚太傅面前,没有君臣尊卑,只有父女纲常。
屋子里死一般的静,好半天,姚太傅才开口。
“你急什么?”
这话问得姚贵妃一愣,她能不急吗?
皇上这么多年提都没有提过一嘴的吴王,不只入宫观礼,还送了云琅出嫁。
若是嫁的别人也就罢了,偏嫁的是定州将军。
那是手握兵权的武将,而她们姚家一系皆是文臣,真要到生死博弈的那一刻,到底还是要有兵权的武将。
当初,付家女为什么是正妃,而她只是侧妃,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父亲,吉儿十三了,按祖制,最迟明年就得前往封地。
皇上虽是疼爱吉儿,但若吉儿去了封地,不能日日在跟前,皇上的疼爱也可以给别人。
如果没了皇上的疼爱,吉儿非嫡非长,他拿什么跟别人争?”
姚贵妃难以抑制的激动。
没能在皇后的位置上争赢,那就一定要替儿子拿下太子之位。
“父亲,当初,明明皇上是喜欢我的,也许了我要娶我为正妃,我们也是两情相悦。她......”
姚贵妃声音哽咽,“是,当初的情况我没法跟她争,但她现在没儿子,连个蛋都没有下,太子之位就该是我儿子的。”
“她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没她在皇上耳边碎嘴,皇上怎么可能想起吴王?
也幸得我动了手,不然怎么知道,吴王还存了那么大的野心。他们,应该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姚贵妃的眼泪不停滑落,委屈得不像样子。
姚太傅叹了口气,这才缓声道:“起来说话吧!”
“父亲,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吉儿。若是吴王添了定州将军这个助力,西北又有付家,那吉儿还能有什么?
女儿这么多年委屈,不都白受了吗?”
姚贵妃不起,似有点你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的意思。
姚太傅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半分,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落在姚贵妃梨花带雨的脸上。
“你在宫里也十几年了,怎么还能如此目光短浅。
皇上当初对你是有亏欠,所以这些年,你才能盛宠不衰。
你再看看中宫那位,无子无宠,皇上一个月照样去她宫里好几回。
她想让吴王回京,皇上就同意了。你有这能耐吗?”
姚贵妃一时哑言。
“她这些年,不争宠,不闹,不与你计较,处处让着你,你又真占了上风吗?”
姚贵妃更是无从应对。
“学学那位。皇上如今无心立储,急也没用。吉儿还小,先顾好学业,学好本事,听皇上的话,这才是你们母子现下要做的。
剩下的事,我与你两个哥哥自有打算。”
姚太傅这话也不是说头回了,但这一回的口气不同,带了些责备和严厉。
姚贵妃也不敢反驳,只得静静听着,只是那眼泪也跟断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滑落。
“送亲队伍的事,我已让人去处理。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再生事。”
姚太傅留下警告便拂袖而去。
姚贵妃跌坐在地上,差点把牙齿给咬碎了。
坤宁宫里,皇后正在为新种的花球浇水。
这花球还是她让娘家人寻来的,京城里少见这种花,因为不吉利。
此花名为彼岸,又叫曼沙珠华,据说是长在黄泉路上的花。
种在皇宫里,确实不吉利。
“娘娘,姚太傅刚刚从翊坤宫里出来,脸色很是难看。”嬷嬷过来小声说道。
“吴王进了京,又为云琅送亲去定州,姚贵妃当然坐不住了。”皇后手中的水壶放下,仔细端详着花盆。
“还是换上之前那个白瓷的花盆,那个更配。”
皇后的话音落下,嬷嬷已经让人去取了。
“娘娘,擦擦手。”
嬷嬷赶紧又递上帕子,皇后随便擦了几下,扔在一旁,这才在花园的椅子上坐下。
“那吴王和公主那边,会不会有麻烦?”嬷嬷担心道。
“吴王不会没点准备就进京的。他要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也不必想那个位置。至于云琅......有蒋安澜在,不会出什么事。”
嬷嬷把茶水递上,皇后递到嘴边刚要喝,仿佛又想起什么。
“对了,本宫给父亲的信走了几天了?”
“回娘娘,有七八日了。按说,早该到候爷手里了。”
皇后点点头,“父亲也老了,若是我那两位弟弟还活着,也断不会让父亲......”
皇后的两位兄弟都战死沙场。七八年前,西北时有征战,收复失地,抗击外敌入侵,付家就此折了两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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