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定州城里静悄悄的。
因为昨晚海寇的事,城里的巡逻也更勤了一些。
三更已过,方正信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两个男人一脸愁苦地看着方通判,似乎在等着他拿个主意。
“都跟你们说了,暂时不要来我府里,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毛病。你们是怕公主和驸马抓不到咱们的把柄,大半夜还往她手里递?”
方正信的心情很差,原是不想见这二人。
但这二人一直在他家的后门外不走,让人瞧见了,也是麻烦事。
“方大人,我们这不是着急嘛。刘知府肯定是完了。名录里头有几件物件价值连城,当初如何得来,大人你也是知道的。
他要是把我们都给供出来,我们可就没有活路了。更何况,那名录要是捅出去了,也得招祸......”
说话的男人眉头都快打结了。
“老子当初怎么跟你们说的?最好都送重铸过的黄金白银,就算是将来他出了事,那些东西也查不着咱们。你们非得偷那个懒,把那些东西换成银子很难吗?”
方正信指着那二人的鼻子骂。
“事情要败露了,你们跟着他一起掉脑袋都是轻了,一家老小都得赔上。”
方正信白天的时候看过那份名录,已经知道这东西要坏事。
只是光有名录,没有查到那些真东西,倒还有救。
他得先一步找到那些东西。
只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有大动作让人去找那些东西,他倒真希望那些是让海寇给盗走了,这样也就不会落在驸马或是江伯阳的手里。
江伯阳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人,但凡抓到了,就会咬死不放。
“方大人,你可要想想办法呀,我们要真出了事,那你也......”
“怎么,你还敢威胁我?”方正信怒目圆瞪。
那人赶紧道:“不敢,不敢。但我们要都出了事,方大人不也少了些帮手。咱们在定州经营这些年,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局面,这要是换一些人来,方大人这里也必然处处掣肘......”
那人说了一通,方正信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你们,找人给我盯住了江伯阳。公主刚到定州,人生地不熟,能用的人也只有江伯阳。更何况,公主一个小姑娘,她懂什么,也不过是公主府被烧了,闹闹脾气而已。
回头向皇上上奏,上面自然会拨了银子下来修缮,咱们到时再送点礼,公主那边也就无事了。”
“方大人,那驸马......”
“驸马打仗或许厉害,但玩这些心眼,他还差远了。他要真有这种心眼,他上任定州将军这一年多里,我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不过,你们找人查一查,最近三个月里到定州的外乡人,特别是京城方向来的。记住,别用官府的人。”
那二人连连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赶紧走,别让人给看见了。”
方正信想打发这二人滚蛋,但这二人相互看了看,又说:“方大人,那盗贼的事,是不是方大人让人......”
方正信没想到他二人会说这个,这是怀疑他让人盗了刘知府家,抬腿就是一脚,二人躲得快,没被踢着。
“狗东西,那要是我让人干的,我至于让你们盯着江伯阳吗?蠢货!”
二人连连称是,转身要走时,又被方正信给叫住。
“你们,带话给所有拿过我们好处的官员,谁要是乱说话,或是帮着公主驸马,我就要他们全家的命。这定州,可不是驸马公主的定州城,想继续过好日子,都给我想明白了。”
二人见方正信那狠样,也不敢多留,匆匆离去。
只是,刚才二人倒是给方正信提了个醒。
既然他们能怀疑是他做了这件事,他为什么就一定要把盗窃的事算在海寇或是盗贼上。
更何况,他与海盗达成的交易里,可没有刘知府家这么一出。
怎么偏就那么巧呢?
方正信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姚太傅交代的事办得不太好。
按说,公主府着火,就算不把公主给烧死,也该引得城中大乱,让蒋安澜两头难顾。
毕竟,烧死了公主,蒋安澜也是死罪难逃。
为什么会是昨晚那样的结局呢?
现在,他所苦恼的是要如何向姚太傅复命。
第二日。
云琅起得早,与驸马一起用了早膳。
昨晚蒋安澜没有与她同榻而眠,她是觉得男人有点不高兴。
用完了早膳,云琅便主动开口,“驸马今日可有公务?”
昨晚说好的一起去看看宅子的。
蒋安澜刚要起身,听得这话,又坐回椅子上,“公主是真想跟臣一起住?”
按大乾朝礼,公主下嫁有公主府,驸马有自己的家。
驸马不得召,原则上是不得去公主府的,除非有事。
但现实里,两口子的事也没有真论那么清楚。
不过,前世沈洪年是极少住在公主府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