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既说有官员与海寇勾结,在路上劫杀驸马。可有证据?”
那陈忠义与人舌战了一番,最终把话头落在了云琅这里。
“陈大人,云琅那夜险些殒命。危急关头,有驸马和沈洪年大人相救,这才得以站在这里回话。
若说证据,驸马那夜也想抓个活口。但这些人自知难逃一死,被抓时都自行了断,确实拿不出证据。只是,云琅有一事想请教陈大人。”
陈忠义本是准备了反驳的话,听她这么说,只得道:“四公主有何话,只管问便是。”
“如果这些人不是冲驸马来的,那便是冲我这个公主来的。
云琅自小长在深宫之中,出嫁之前,连皇宫都没有出过,断不可能与宫外谁人结下什么仇怨,得让人在我出嫁路上,置我于死地。至于说宫里......”
云琅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座上的皇帝,皇帝似乎也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
得到了默许,云琅便继续说道,“云琅在宫里这十几年,倒也不曾与人结仇。
但,确实在出嫁之前,姐妹之间有些不快。
去年冬天,云琅不慎,害了乐瑶姐姐落水,让姐姐落下病根。太医说,姐姐那病根难去,恐时有发狂。”
云琅这不紧不慢的话,引得朝堂上的官员小声议论。
陈忠义已然觉察到话风不对,忙打断,“四公主,且说正事。这姐妹之间的小误会......”
“陈大人,我说的就是正事。既然那些人不是冲驸马来的,就是冲云琅来的。
从马车出事,到夜晚的劫杀,确实更像是冲我这个公主。
既然下了这样的狠手,就得有动机,无怨无仇的,我一个与世无争的公主,怎么能引得别人如此大动干戈?”
陈忠义被问得无言以对。
“四公主说得对。四公主且往下说。”有人接了一句,那陈忠义想反驳也只得闭嘴。
陈忠义的目光偷偷看向站在前面的姚太傅与姚尚书,只能看到个侧脸,看不出情绪来。
他隐隐觉得自己这次把事给办坏了,但此刻又不知如何挽救,有些懊恼。
“非要说怨,怕是只有乐瑶姐姐对我的怨恨了。更何况,原本父皇是要把乐瑶姐姐指婚给定州将军的,因为姐姐生了病,这才换成是我。
或许,在姐姐眼里,我这个妹妹,既害她落水落下病根,又抢了她的驸马,姐姐对我怀恨在心,云琅也是理解的。”
眼看这罪名要扣在乐瑶头上,姚家老二沉不住气了。
“四公主这是信口胡说。三公主虽因落水病了些日子,若是就凭着这个,就说三公主要杀四公主,还动用了那么多人,四公主怕是在这里讲故事吧。”
云琅回头看向刚刚站出来的姚家老二,那一脸的怒气,到底是不如他老子和大哥沉得住气。
“姚大人,云琅只是分析一种可能。既然姚大人说三公主不会那么做,那云琅便再也想不出,何人还会如此想杀了我。
如果我的猜测不成立,那劫杀的人冲我来的,也就不成立了。
不是冲驸马,也不是冲云琅,我想想......难道,是冲皇长兄来的?”
云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姚家老二原是还想说什么,却被姚太傅瞪了一眼,立马闭上了嘴,退了回去。
“父皇!”
云琅顿时跪了下来。
“皇长兄少小离京去了封地,多年未曾回京。此次是因儿臣出嫁,父皇才召皇长兄回京送儿臣。
若那些人都是冲皇长兄来了,难不成,是皇长兄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才胆大到非得于我出嫁路上,至皇长兄于死地,也想让儿臣死在路上?”
吴王赶紧也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十二岁离京,到封地这些年,亦是谨遵父皇教诲,严以律己,不曾压榨百姓,更不曾欺凌当地官员。
不知如何招来这等杀戮,儿臣也甚为奇怪。
若是这些人真想杀儿臣,儿臣进京路上更为方便,四妹妹出嫁,有禁军随护,还有驸马带的人,这时想杀儿臣,更为艰难。
他们不在儿臣来京路上动手,偏选了送嫁路上动手,总不能是儿臣进京之后才得罪谁,招了这杀身之祸,还连累了四妹妹和驸马遇险。儿臣请父皇明察!”
吴王这番话落地,朝堂上的官员再傻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所以,没人敢接这话。
牵扯到夺嫡,这里边的水就深了。
当然,其实官员们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今天审的这起案子,本身针对的也不是公主出嫁遇袭。
但皇帝是个什么心思,官员们看不透,也不敢在此刻随便站队。
“皇上!”此时站出来开口的是左都御史,“吴王是皇长子,按我朝规矩,立太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如今皇上虽未立储,但皇长子确是太子人选。有人想杀吴王,那就是想杀掉这个太子人选。”
左都御史把大家都明白的话,给这么直白说了出来。
到底是干御史的,换了别人,还真不敢开这个口。
皇帝坐在上位,一直静静在听着众人左一句,右一句。
到了此刻,他到底得说点什么才好。
“诸位爱卿,你们也认同左都御史的话?”
此刻,姚尚书到底是不能沉默了。
前两年的时候,官员们推举过姚贵妃的儿子沐元吉为太子,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但此刻提及储位之争,姚家自然不能沉默。
“皇上,左都御史这话,臣不认同。四公主一开始说的就是一种假设,也就是并无实证。
既然没有实证,左都御史偏要扯到太子人选上面来,这是偏离了正题。
那日三堂会审时,沈洪年已认下马车之罪。既然公主遇险,是从马车开始的,当然还是要回到马车上。”
姚尚书不愧是干刑狱的,很快抓住了重点,并成功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他看向要死不活的沈洪年,“沈洪年,你说马车不是你换掉的,但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证明你与那些劫杀的人无关?”
该来的,终究会来。
沈洪年刚才听了云琅的那番话,心头不由得佩服起来。
不过是几句话,便成功把话头引向姚家,而姚尚书再把他给揪出来,也是意料之中的。
喜欢重生嫁给老鳏夫,宠疯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重生嫁给老鳏夫,宠疯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