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听云也是男人堆里长起来的。
长鲸岛上的男人,他们既是海寇,也就不算什么良善之辈。
从小摸爬滚打,从小看多了杀戮,她对男人的认知只有两种。
一种是长鲸岛上那种杀烧劫掠的男人,他们抢劫财物,也奸淫妇女;另一种是定州官府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但像贺战这种,一副书生模样,文质彬彬,又带着一身贵气,说话却像是话本故事里的风流浪子,确实让她有些好奇。
她那晚没杀贺战,还真不是什么不滥杀无辜,她是发现,男人的嘴亲起来居然那么软。
而且这个男人还香香的,全然不像她所接触到的那些个臭男人。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这个男人确实长得好看。
皮肤白,脸也滑嫩,摸起来手感也好,可不像长鲸岛上的男人,一个个风吹日晒,既显老,又不够好看。
男人也能长得这么好看,到底是京城的水土养人。
贺战自顾自的走到桌前,点上了灯。
烛火照亮了屋子,贺战给楚听云倒了杯茶,放在一旁,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不喝的,随便她。
“既然都来了,也别着急走,我正好有点事要找你。”
楚听云走到桌子边,把那匕首拍在桌上,一副示威的模样,然后才坐下来。
“你看,楚大小姐。那天晚上在花楼,是我救了你吧?”
他看着楚听云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只是看他的眼神不是太友好。
楚听云的皮肤是黑了一点,不如京城女人那般白皙,但却比京城女子更有味道。
就是带着一股子野劲。
贺战喜欢这种野。
毕竟,他骨子里也是野的。
只是被他的姑祖母给禁锢了野的灵魂,要他考科举,要他做个富贵闲人,要他不求有功,但求无错在官场上混着。
说是这样,能活得更久些。
可那不是他的本心,他只是孝顺而已。
“人家都说,救人一命,当造七级浮屠。楚大小姐怎么回报我的救命之恩呢?
先说啊,我这人不挑。你要能给黄金白银呢,我乐意收下。若是没有,给些珍稀物件,我也一样喜欢。若是都没有......”
“怎么,贺大人还想让我以身相许?”
楚听云递来杀人的眼神。
贺战摆摆手,“楚大小姐误会了。我是读书人,我是进士出身,我们家还出了王妃,我是很挑的。”
楚听云莫名觉得来火。
所以,说他娘的半天,这是个什么意思?
还嫌弃她了?
果然,读书人就是坏。
“那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咱们可以互利互惠。你看,我到定州,是来查海寇烧公主府的事,这查不清楚呢,肯定是回不了京的。
你呢,虽然是海寇,但你现在不是也被海寇追杀嘛。
既然咱们有共同的敌人,何不联手呢?
等那些人除了之后,你呢,还回长鲸岛去做你的海寇,我呢,也好回京城交差。完美!”
楚听云愣愣地看着一脸兴奋的贺战,这个男人是太天真了,还是读书给读傻了。
不对,他要是太天真,或是太傻,就不可能只在花楼待了几天,就能得到那么多消息。
“你把他们都给除了,我回长鲸岛去做海寇?一个人单打独斗吗?”
贺战推了一下楚听云的肩,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楚大小姐,你还年轻,再招兵买马就是。当初,你父亲楚昆盘踞长鲸岛的时候,也不过一两条船,十几个人。
虽说这次朱九叛乱,你们父女手下的人死了不少,但肯定没有死完。
重新来过,你也是熟门熟路,肯定比你父亲起家要快。
你放心,我肯定跟蒋安澜打招呼,你们偶尔抢劫个奸商的船,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大家都很和乐,对不对?”
楚听云见他说得眉飞色舞,一直想啊,这个男人的脑子到底什么东西做的。
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东西吗?
蒋安澜是谁?
他眼睛里可夹不得沙,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笑呢?
“蒋安澜让你这么说的?”
楚听云眯缝着眼睛看他,贺战到底来定州没几天,就算打听到一些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多,一个京城的世家公子,能干什么。
只能是蒋安澜!
“关蒋安澜什么事?我不够聪明吗?我可是第一甲的进士,很难考的!”
楚听云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人给拽了过来。
“贺战,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不想死,就早些滚回京城。
现在不杀你,不代表下一次也不想杀你。
我可是海寇头子的女儿,我也杀过很多人,我最痛恨你们这些个大乾的官员。
转告蒋安澜,他要不四处找我,我们还能相安无事。
他要是非得找我,我也不介意给他添点麻烦。定州那帮人,巴不得他蒋安澜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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