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沈澈那张满是血污、失去意识的脸像一把刀扎进我眼里。
西码头3号仓库…一个人去…不准告诉顾砚深…
苏晚手指冰凉,差点握不住手机。
“怎么了?”顾砚深发现苏晚不对劲,凑过来看。
苏晚下意识想藏,但他已经看到了。
他脸色猛地一变,抢过手机,盯着那张照片,呼吸都重了。“他们抓了沈澈?!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苏晚声音发颤,“刚才…刚收到的…”
顾砚深飞快地翻看发信号码,又试图回拨,但根本打不通,是空号。
“明晚十点…一个人…带着那鬼东西去…”他抬起头,眼睛赤红,“这明显是个陷阱!你不能去!”
苏晚知道是陷阱。那些人穷凶极恶,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真拿沈澈换东西?恐怕自己带着东西一露面,就会和沈澈一起被灭口。
可是…
苏晚看着照片里沈澈那惨状,想起他为了掩护他们跳窗,想起他浑身是血还断后…
他是因为他们才被抓的!
“他是因为我们才变成这样的!”苏晚冲顾砚深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我不能不管他!”
“你去了就是送死!”顾砚深抓住苏晚的肩膀,力气大得吓人,“东西没了,人也没了!那才叫真的完了!”
“那你说怎么办?!”苏晚甩开他,情绪失控地大喊,“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集装箱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他们俩粗重的喘气声。
顾砚深死死盯着苏晚,胸口剧烈起伏,半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哑声说:“…一定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说啊!”苏晚逼问。
他说不出来。他们都清楚,对方占尽了优势,他们就像被猫堵在死胡同里的老鼠。
苏晚靠着冰冷的箱壁滑坐下去,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淹没我。
怎么办?去,可能是死。不去,沈澈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催命符。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抬起头,脸上泪痕干了,心里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好,我不去。”苏晚看着顾砚深,努力让声音平静,“你说得对,不能送死。”
顾砚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苏晚突然转变,眼神里带着审视:“你真这么想?”
“嗯。”苏晚低下头,掩饰住眼神,“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这里也不安全了。明天一早就走,去找那个匿名者说的别的线索。”
顾砚深沉默了几秒,才说:“好。先休息,轮流守夜。”
后半夜苏晚守夜。听着顾砚深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她睁着眼,看着角落里那个工具箱。
对不起,顾砚深。我必须去。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沈澈因我而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得试试。
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天快亮时,苏晚摇醒顾砚深。“我睡不着,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周围安不安全。”
顾砚深睡得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苏晚深吸一口气,悄悄拉开集装箱门溜出去,然后迅速把门从外面用一根铁棍别住!
“苏晚!你干什么?!”里面立刻传来顾砚深惊怒的吼声和撞门声!
“对不起!”苏晚隔着门板喊,眼泪又冒了出来,“我必须去!你别出来!等我回来!或者…如果我没回来,你就自己走!”
“苏晚!开门!你他妈疯了!!”顾砚深疯狂地撞着门,铁门哐哐作响,但那根铁棍很结实,一时半会儿撞不开。
苏晚心如刀割,但不再犹豫,转身跑到工具箱前,拿出那支用布包好的试管,塞进衣服内侧口袋,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废车场。
苏晚不能让他跟来。这明显是死局,不能两个人一起送死。
一天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准备。身无分文,只有一个没电的旧手机和那要命的样本。
苏晚在街上游荡,像个孤魂野鬼。最后,她走进一家五金店,用身上最后一点零钱,买了一把最便宜、但看起来最锋利的水果刀,藏进袖子里。
也许没用,但能给她一点可怜的勇气。
傍晚,苏晚提前往西码头走。
西码头早就废弃了,到处是破旧的仓库和生锈的集装箱,荒凉得吓人。
苏晚找到3号仓库,远远躲在一个废弃的吊车后面观察。
仓库大门紧闭,静悄悄的,像一头沉默的怪兽。
快到十点了。
苏晚的心跳得像要炸开。
最后看了一眼顾砚深可能所在的方向,她握紧袖子里的刀,深吸一口气,朝着仓库大门走去。
吱呀——
苏晚用力推开沉重的铁门。
里面灯光昏暗,堆满了杂物。正中间的空地上,一把椅子上绑着一个人,耷拉着脑袋,正是照片里的沈澈!
“沈澈!”苏晚喊了一声,想冲过去。
“站住。”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旁边阴影里传来。
几个人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棍棒和刀。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正是那个“园丁”!他眼神阴毒地盯着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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