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这话不是开玩笑。他脸色白得吓人,嘴唇都没血色了,靠在车座上喘气都费劲。
“得先处理伤口。”苏晚着急地说,不能真让他流血流死。
顾砚深从后视镜里看了沈澈一眼,没说话,但方向盘一打,拐进了旁边一条黑黢黢的小路,开了几分钟,停在一个挂着“便民诊所”破旧灯箱的门口。灯暗着,显然没人。
“在这等着。”顾砚深下了车,绕到诊所后面,没过两分钟,后面一扇小窗户亮了灯,他探出头招招手。
他们赶紧把沈澈扶进去。里面是个极小的处置室,一个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老头正打着哈欠准备器械,看到沈澈的伤,皱了下眉,但没多问。
“王老头,手艺还行,嘴严。”顾砚深简单交代一句,就走到门口守着去了。
老头动作倒是利索,消毒、清创、缝针、包扎,一气呵成。沈澈咬着牙,冷汗直流,但硬是没吭一声。
处理好伤口,顾砚深塞给老头几张钞票,老头点点头,又打着哈欠关灯缩回里屋了。
他们回到车上,沈澈状态好了点,但还是很虚弱。
“现在去哪搞电脑和网络?”苏晚问。这大半夜的。
顾砚深想了想,发动车子:“有个地方。”
他开着车在城里绕,最后停在一个看起来快要拆迁的老居民楼下面。他们从一处破损的围墙钻进去,摸进地下室。
推开一扇锈铁门,里面别有洞天。不大,但堆满了各种电脑主机、显示屏和服务器,线缆乱七八糟缠在一起,机器嗡嗡作响,散热风扇吹出热风。
“我以前…瞎搞的地方。”顾砚深含糊了一句,打开一台主机的开关,“凑合用。速度够快,网络是‘借’隔壁大厦的商用线,稳。”
沈澈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是饿狼见了肉,也顾不上伤,立刻坐到屏幕前,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起来,完全进入了另一种状态。
黑色的命令框不断弹出,密密麻麻的代码飞速滚动。
苏晚和顾砚深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天都快亮了。
沈澈额头渗出细汗,眼神却越来越专注,甚至带着点疯狂。
“妈的…加密协议挺刁钻…”他喃喃自语,手指更快了。
突然,他猛地敲下回车键!
屏幕上一个进度条开始飞快读取!
“找到了!”他声音带着兴奋的沙哑,“抓到我时那辆面包车!牌是假的,但发动机型号和磨损噪音特征对上了!看它最后消失区域的监控!”
屏幕上切换出交通监控的画面,一辆脏兮兮的银色面包车正在行驶。
“它在绕圈…”顾砚深皱眉。
“对,反追踪手段。”沈澈眼睛死死盯着路线,“但总有目的地的。”
画面快速切换,跟踪着那辆车的轨迹。它确实在毫无规律地乱绕,最后开进了一片…废弃的工业区?
监控画面到了工业区边缘就没了,那片是监控盲区。
“开进去了。”沈澈放大最后捕捉到的画面,“这片工业区很大,但能走车的路不多。”
他切换卫星地图,手指在上面划出几条可能的路线。
“它最后朝这个方向去了。”他圈定了一片区域,那里有几个废弃的大型厂房和…一个看起来早已停用的老式货运火车站。
“火车站?”苏晚心头一动。匿名者说过,运输车通常会去“净水处理厂”中转。但没说最终目的地怎么运走!铁路运输,更隐蔽,运量更大!
“很可能!”顾砚深也反应过来,“走铁路,神不知鬼不觉!”
“去看看?”苏晚看向他们。
沈澈撑着桌子站起来,脸色因为激动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走!妈的,端了那帮孙子的老窝!”
“你行不行?”顾砚深怀疑地看着他。
“死不了!”沈澈咬牙,“这口气不出,我才真要死!”
顾砚深没再废话,从角落里一个破柜子翻出两件脏兮兮的旧工装扔给我们:“换上,像点样。”
他们套上宽大油腻的工装,把脸抹脏,再次溜出地下室,开车往那片废弃工业区赶。
天已经蒙蒙亮了,但工业区里依旧荒凉破败,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不敢开车进去,把车藏在远处,步行往里摸。
按照沈澈圈定的范围,朝着那个老货运站的方向靠近。
越往里走,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淡的、甜腻中带着呛人的味道…和“圣心花圃”实验室里的味道很像!但更杂乱,混着铁锈和机油味。
苏晚下意识地集中精神,深吸一口气。
【五感增幅——嗅觉!】
瞬间,各种气味分子像爆炸一样涌入苏晚的鼻腔!
铁锈、灰尘、腐烂的木头…还有那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甜腻气味!更浓了!而且…带着一种冰冷的、非生命的质感?
苏晚猛地停下脚步,拉住他们,压低声音:“味道不对…这边,浓度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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