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电子合成音刚落——
哗——!
刺耳的消防警报声猛地炸响!紧接着,走廊顶部的消防喷淋头同时启动,冰冷的水柱劈头盖脸地浇下!
门外瞬间一片混乱!警察的惊呼声、踩水声、咒骂声和被水淋湿的设备短路声混作一团!
“怎么回事?!” “妈的!消防系统怎么启动了!” “控制室!快去个人看看控制室!”
机会!
“走!”顾砚深反应极快,一把拉开门!
门外走廊已经乱成一锅粥,警察们正狼狈地躲避水柱,试图联系外界,暂时没人紧盯房门。
“东侧安全通道!”苏晚压低声音喊道,按照电话指示方向冲去!
沈澈咬着牙,强忍伤痛跟上。
三人湿漉漉地冲进昏暗的安全通道,把身后的混乱和警报声关在门外。冰冷的空气混着灰尘味扑面而来。
通道里没有灯,只有紧急出口标志散发着幽绿的光。
他们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往下跑。
“刚才那个电话…”顾砚深边跑边喘着气问,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是谁?”
“不知道…变了声的…”苏晚摇头,心脏还在狂跳,“但他知道消防喷淋,知道维修通道…”
“他还知道警察会来。”沈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喘息的杂音,冰冷地补充了一句。
这话像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劫后余生的些许庆幸。
是啊,那个匿名者不仅指引了逃生路线,更精准预测了警察的包围!他到底是谁?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除非…
苏晚和顾砚深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一丝。除非…泄露行踪的,和提供逃生路的,是同一个来源?一场自导自演的戏?为了什么?取得信任?还是把他们逼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而最早提出追踪匿名者信号,继而触发警报导致暴露的…是沈澈。
怀疑像毒藤一样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
沈澈似乎察觉到了他们沉默下的猜忌,在后面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有压抑的喘息和踉跄的脚步声。
下到地下室,空气更加潮湿阴冷。按照指示,他们找到了锅炉房。巨大的老旧锅炉早已停止运行,像一头沉默的钢铁怪兽。
“维修通道…”顾砚深用手抹开墙上厚厚的灰尘和蛛网,发现了一扇低矮的、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铁门,没有门把,只有一个隐蔽的插销。
他用力拉开插销,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露出后面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狭窄的通道,一股浓重的铁锈和泥土味涌出。
“走!”顾砚深率先钻了进去。
苏晚紧随其后。沈澈沉默地跟在最后。
通道又窄又矮,必须弯腰前行,四周是冰冷粗糙的水泥壁,看不到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压抑。唯一的光源是苏晚手机那点微弱的屏幕光。
每一步都踩在未知和猜疑上,气氛比通道本身更令人窒息。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还有隐约的风声。
出口!
他们加快脚步,尽头是一个向上的铁梯,通往一个半掩着的、生锈的铸铁井盖。光亮和冷风就是从缝隙里透进来的。
顾砚深小心地推开井盖,探出头观察了一下。
“外面是条老巷子,没人。”他低声道,率先爬了出去,然后把苏晚和沈澈拉了上来。
重见天日,三人都是浑身脏污,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冷得发抖。打量四周,这里已经是居民区后街,离那栋公寓楼有一段距离了,但还能隐约听到远处的警笛声。
暂时安全了。
但下一步去哪?还能相信谁?
“那个电话…”苏晚打破沉默,看着手中早已没电关机的旧手机,“他最后还会联系吗?”
“谁知道。”顾砚深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神阴沉地看向沈澈,“或许,我们该先搞清楚,为什么追踪一个信号会立刻引来警察?”
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
沈澈靠墙站着,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他抬起眼,迎上顾砚深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你怀疑我自导自演?”
“太巧了,不是吗?”顾砚深逼近一步,“你提出追踪,信号一碰就炸,警察眨眼就到!然后就有神秘电话来救场!这套路熟不熟?”
苏晚的心揪紧了。她不想怀疑沈澈,他为他们受了太多伤。但顾砚深的怀疑并非全无道理。
沈澈看着顾砚深,又看看苏晚,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东西闪过,像是失望,又像是疲惫至极的嘲弄。
“呵…”他低笑一声,从湿透的衣服内袋里,慢慢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已经被水泡得有些变形的黑色电子元件,边缘还有断裂的细线。
“认识吗?”他把它扔到顾砚深脚下,“最新型的皮下植入式追踪器。不需要外部信号激活,自带生物电池,极难检测。”
顾砚深皱眉捡起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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