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六点整,休息室的电子屏准时亮起冷光,没有任何温和的唤醒,只有冰冷的指令:【训练场A-7,十分钟内抵达。】
苏晚和沈澈几乎一夜未眠,迅速起身。那身白色的净化服成了他们的临时训练服。
门滑开,昨天那个白制服女人已经等在外面,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们两管营养剂。“路上补充能量。跟我来。”
走廊里依旧空旷寂静,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走了大约五分钟,进入一个巨大的升降平台,下降数十米后,门再次打开。
眼前是一个足以容纳数个足球场的巨大空间,挑高极高。这里不再是纯白,而是冰冷的金属灰为主色调。各种从未见过的训练器械分区域摆放着,有些看起来像是极限体能训练,有些则连接着复杂的神经接口和全息投影设备。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金属摩擦的味道。
几名穿着灰色训练服、身材精悍的男女已经等在那里,眼神锐利如鹰,打量着新来的两人。
“我是你们的体能和反应训练教官,代号‘铁砧’。”一个肌肉虬结、脸上带疤的男人上前一步,声音粗粝,“这里的规矩很简单:服从,坚持,或者被淘汰。没有第三次机会。明白吗?”
“明白。”苏晚和沈澈低声回应。
“没吃饭吗?大声点!”
“明白!”
“很好。”铁砧嘴角扯了一下,看不出是笑还是别的什么,“第一项,基础体能评估。跟上。”
所谓的评估,根本就是极限压榨。负重越野、障碍穿越、高强度间歇跑…每一项都逼近甚至超过普通人的生理极限。训练官们毫不留情,呵斥声和倒计时的滴滴声像是催命符。
苏晚体力本就是弱项,几轮下来已经脸色惨白,呼吸像破风箱,全靠意志力撑着。沈澈稍好,但他腹部的伤口显然还在隐隐作痛,动作时常因此变形,换来教官更严厉的呵斥。
“就这点能耐?‘钥匙’不过如此!”铁砧的嘲讽毫不客气。
整整一上午的高强度体能训练,几乎将两人彻底掏空。中午只有半小时休息和进食时间(依旧是营养剂),下午立刻转入神经适配和协同训练。
这个训练更加诡异和难受。
他们被要求戴上布满传感器的头盔,连接到一个庞大的系统中。眼前的全息投影会模拟出各种极端环境和高密度信息流,他们需要利用各自的能力进行分辨、标记、解析,并尝试进行初步的“意识协同”。
对于苏晚,她要在一片混乱的“信息气味”中精准找出目标;对于沈澈,他需要破解不断变化的加密屏障并维持数据通道。
最困难的是“协同”。系统会强制要求他们的意识进行浅层连接,共享感知和数据。那种感觉怪异极了,仿佛自己的大脑里塞进了另一个人的思想和感官,时常引发剧烈的头痛和恶心感。
好几次,苏晚都差点因为信息过载而呕吐,沈澈也数次因为神经刺痛而中断连接。
“同步率低下!稳定性不足!加大负荷!”训练官冰冷的声音一次次响起,训练强度随之提升。
训练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当头盔被取下时,两人几乎虚脱,浑身都被冷汗湿透,脸色难看得像鬼。
一整天,没有任何关于外界的消息,没有提到顾砚深,也没有任何解释。只有无尽的训练、呵斥和冰冷的数据记录。
他们像两件需要被尽快打磨成型的工具。
被送回休息室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极度疲惫,但眼神深处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在经过一条交叉走廊时,苏晚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又闻到了,非常非常淡,但确实存在——一丝被努力清除过的血腥味,从一个标着【设备间-严禁入内】的岔路口飘出。
方向…似乎通往另一个区域。
沈澈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反应,眼神微动。
回到休息室,提供的晚餐依旧是营养剂。默默吃完,压抑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
“他们在用训练消耗我们,麻痹我们。”沈澈突然低声说,声音因为疲惫而沙哑。
苏晚点头:“而且…这里绝对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下午训练的时候,有一次短暂的意识连接…我好像…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求救信号?很模糊,一闪就没了…”
沈澈猛地看向她:“求救信号?从哪里?”
“不知道…像是从…很深的地下传来的…”苏晚不确定地摇头,“而且…感觉很…痛苦,很绝望。”
沈澈的脸色沉了下去。这座“花园”的地下,到底埋藏着什么?
“还有那个‘园丁’…”苏晚想起平板电脑上闪过的消息,“他叛逃了,带着‘初种’…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初种’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沈澈眼神冰冷,“能让这个组织紧张到消息泄露,肯定事关重大。”
两人正低声交谈,休息室的门突然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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