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刀枪,对这些被邪术强化的“狼仙”效果甚微!
夜幕彻底降临,战斗却并未停歇。
浓墨般的夜色里,狼嚎声由远及近,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山林。十几点幽绿的光在灌木丛后闪烁游弋,渐渐围拢成一道致命的包围圈。陈岁安攥紧手中砍刀,将曹蒹葭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那些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灰色脊背。
突然,狼群的骚动奇异般地平息了。它们不再低吼,反而像训练有素的猎犬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粘稠的夜雾中,一个瘦削佝偻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靴底踩断枯枝的声音格外清晰。
当那张挂着阴笑的脸暴露在月光下时,陈岁安的瞳孔骤然收缩——竟是上次壶山逃跑的罗老歪!此刻他破烂的衣衫上沾着新鲜血渍,腰间那串骷髅铃铛正随着他的步伐发出细碎声响。最骇人的是领头的那匹独眼巨狼,竟像家犬般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腿,喉间发出讨好的呜咽。
“意外么?”罗老歪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他随手将一块滴着血的生肉抛给狼群,引发一阵压抑的争抢。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齐刷刷盯住陈岁安,而罗老歪就站在这圈嗜血的目光中央,像从地狱归来的牧狼人。
罗老歪的声音像锈刀刮过青石板,腰间骷髅铃铛沾着新鲜的血渍。
陈小子,壶山一别,可是馋死你罗爷了。他咧开的嘴角挂着一截鼠尾草,你们倒是心善,连子规那叛徒的咒都舍得解...
他突然暴起青筋的手捏碎腰间铃铛,黑雾中浮现出李老道被铁链贯穿的虚影。
可知道我师祖还在阴穴里受虿刑?他枯爪似的五指插入泥土,地面立刻渗出紫黑污血,每日子午时分的万蚁噬心——全拜你们所赐!
今日要么用你们的三魂七魄作钥匙...罗老歪撕开衣襟露出心口蠕动的符咒,整个人开始畸变成半人半獒的怪物,要么就把你们的心头血,喂给我这些孩儿们打牙祭!
周遭狼群人立而起,呜咽不止!
狼群在罗老歪的驱使下,发起了昼夜不息的疯狂进攻。火光、枪声、狼嚎、人类的怒吼与惨叫,交织成一曲血腥的死亡交响乐。
然而,肉体上的围攻还只是第一重考验。
午夜时分,一股诡异的黑色旋风,毫无征兆地在农场外围凭空升起!那风并非自然形成,它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如同埋葬了无数尸骨的沼泽被搅动。黑风绕着农场旋转,发出呜咽般的怪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哭泣。
“守住心神!是邪术!”白栖萤站在院内,死死盯着那黑风,厉声大喝。
但她的警告还是晚了。这几个在围墙上守夜的年轻人,被那黑风卷入,顿时眼神变得迷茫而惊恐。
“爷爷……爷爷你怎么来了?你别过来!别过来!”陈岁安对着空无一物的墙角尖叫,仿佛看到了索命的亡魂。
“小花……我的小花啊……是爸爸对不起你……”老马头则泪流满面,向着虚空伸出双手,脸上充满了悔恨与痛苦。
黑风中的邪异力量,竟能直接扰乱心智,勾起人内心最深处、最恐惧、最悲伤的记忆,制造出看见已故亲人的恐怖幻觉!
一时间,围墙上的防御出现了混乱。有人胡言乱语,有人抱头蹲下,有人甚至对着同伴举起了武器,错认成了鬼魅。
“快!把他们拉下来!”陈岁安和白栖萤冒着被黑风影响的风险,冲上围墙,将那两个陷入幻觉的人强行拖下。
月光下曹蒹葭的白裙泛起涟漪,她将两片干枯的柳叶贴在王铁柱抽搐的太阳穴上。
铁柱叔,马爷爷,得罪了。她指尖蘸着无根水划过二人眉心,水痕竟变成蛛网状的黑气挣扎扭动。老马头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坟土的颜色。
她从鬓角取下那支常年佩戴的桃木发簪,发簪尾端刻着二字。
天地清明,本自无心...童谣般的咒文响起时,发簪尖端亮起温润白光。王铁柱突然暴起扑来,却被光芒照得踉跄后退,七窍里钻出数十条黏腻的黑色丝线。
曹蒹葭咬破食指将血珠弹向空中,血珠竟悬停成北斗形状。
当第七滴血落在老马头天灵盖时,他佝偻的脊背里爆出凄厉的鸦鸣。两人终于软倒在地,瞳孔渐渐恢复清明,只是额间还留着淡红色的柳叶印记微微发烫。
老马头和王铁柱恢复了意识,可战斗仍然在进行……
被罗老歪的邪术攻击后,恐惧和绝望,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
战斗持续到后半夜,所有人的体力、精神和弹药都濒临极限。农场那扇原本就不甚牢固的大门,在一头“狼仙”不计代价的疯狂撞击下,门轴终于发出断裂的悲鸣,门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破口!
“堵住门口!”王铁柱目眦欲裂,带着人用身体顶住摇摇欲坠的门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跟在陈岁安身边帮忙递送物资的老马头,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看着门外疯狂涌入的狼群,又看了一眼正试图用找到的木料和铁丝修补破口的陈岁安,猛地大吼一声:“岁安!快修!老子给你们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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