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人为得到耐旱麦种,要举办一个“农学交流宴”。
西域使团邀请楚知夏,参加他们举办的“农学交流宴”。
楚知夏虽心有疑虑,但还是大方赴约。
西域使团,在驿馆支起的牛皮帐篷里,飘出阵阵肉香。
楚知夏掀开绣着骆驼纹的毡帘时,正看见阿杜勒,把半扇烤全羊往炭火上翻,孜然混着羊肉焦香扑面而来。
“哎哟我的姑奶奶!”
阿杜勒油渍麻花的手,在长袍上蹭了蹭,“快坐快坐,这羊腿专门给您留的!”
矮榻上铺着波斯进贡的织锦,楚知夏刚挨着靠枕坐下,就有侍女端来雕花银碗。
碗里盛着琥珀色的葡萄酒,杯壁还凝着冰碴子。
“公主,尝尝这西域冰酒,”
阿杜勒举着酒壶殷勤倒酒,“听说大楚都是温酒喝,那多没劲儿!”
楚知夏用指尖轻点酒液,在银碗沿画出个水痕:“使者这帐篷布置得讲究,连炭火盆都镶着绿松石。”
她忽然盯着对方,翻烤羊肉的手腕,“不过烤羊得勤翻面,不然底下要糊透了。”
阿杜勒手一抖,铁签子差点戳着自己。
酒过三巡,烤全羊吃得只剩骨架。
阿杜勒突然打了个响指,两个壮汉抬着个木箱子“哐当”砸在地上。
箱盖打开的瞬间,金灿灿的麦穗倾泻而出,在波斯地毯上滚得到处都是。
“楚知夏!”阿杜勒突然站了起来,踹翻矮桌,酒水浇湿了他的金线裤脚。
“你们大楚藏着能救命的麦种,却让我们西域百姓喝西北风?这就是天朝上国的做派?”
帐篷里的乐师,吓得摔了胡琴,舞姬叮叮当当的金铃手串,也瞬间静音。
楚知夏不慌不忙,从袖筒里摸出块帕子。
慢条斯理擦着,溅到裙摆上的酒渍:“使者发这么大火,当心气坏了身子。”
她捡起粒麦穗,在指间搓了搓。
麦芒簌簌落在地毯上,“您说这麦子金贵,可它就像这烤全羊,草原上的羊吃野苜蓿长得膘肥,硬塞江南稻米,第二天准拉稀窜稀。”
土地跟牲畜一个理儿,强扭的瓜不甜,强种的麦要灾。
每个地方的土地,都有自己的脾性,适合大楚的麦种,未必适合西域的土地。
若强行种植,只怕不仅没有丰收,还会带来灾祸。
阿杜勒身后的谋士突然跳出来:“少拿歪理糊弄人!我们试过,你们的麦种......”
话没说完,就被首领一把掐住脖子。
楚知夏盯着阿杜勒突然发白的脸,慢悠悠掏出个粗陶罐子:“早给你们备好了‘特效药’。”
罐口一开,灰扑扑的草种滚出来,“这是专门治盐碱地的梭梭草种,撒下去保准‘药到病除’。”
帐篷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阿杜勒脸色骤变。
楚知夏晃了晃手里的竹筒:“差点忘了,您上次翻墙落我试验田的黄铜放大镜,我给擦亮送回来了。”
她往对方手里一塞,镜片里映出阿杜勒扭曲的脸。
“你......你早就知道!”阿杜勒倒退两步,撞翻了装满葡萄的铜盆。
紫红色的汁液,在地毯上蜿蜒,像极了御花园里被踩烂的麦苗。
楚知夏弯腰,捡起他掉落的弯刀,刀柄上的红宝石硌得她手心发疼。
“种地讲究天时地利,搞偷鸡摸狗的勾当,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这时,帐篷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楚知夏撩开帘子,只见刑部侍郎带着铁甲军,押着几个灰头土脸的西域人经过。
其中一个正举着,写满字的羊皮卷大喊:“冤枉啊!我们只是想买麦种!”
她转头冲阿杜勒挑眉:“使者的‘农学交流’,阵仗可真不小。”
阿杜勒抓起桌上的酒杯,狠命摔在地上,碎瓷片飞溅间。
他突然愣住,琥珀色的残酒里,几株嫩绿的草芽正舒展着叶片,正是他派人偷过却怎么也养不活的耐旱草种。
那些小芽在酒液里轻轻摇晃,像极了楚知夏看笑话的眼神。
“砰!”
酒杯砸在了地砖上,碎瓷混着琥珀色酒液。
溅到波斯地毯上,像极了一摊凝固的血。
阿杜勒火冒三丈,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矮桌。
烤羊腿骨,咕噜噜滚到楚知夏脚边,她却弯腰捡起来,用帕子擦了擦油花:“大人这手劲,用来耕地怕是能省两头牛。”
二十多个西域侍卫“唰”地抽出弯刀,刀身映得帐篷里的烛火都在发抖。
楚知夏却端起凉茶,吹了吹浮沫:“哟,这是要吃席,还是要打群架?我可提前说好,我宫里的侍卫个个饭量大,就怕你们准备的烤羊不够分。”
阿杜勒额角青筋直跳:“楚知夏!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诚心求......”“诚心?”
楚知夏突然把茶盏,重重磕在铜盘上,惊得乐师打翻了手鼓。
“上个月十五,御花园的狼狗,为啥追着三个蒙脸人咬出二里地?前天夜里,谁在试验田边落了只镶红宝石的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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