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雾谷的石像,阿禾就撑着手臂坐了起来,脖颈处的浅灰色雾蚀印已淡得几乎看不见,他试着握了握拳,手不抖了,声音也清亮许多:“阿雾,我饿……想喝甜草粥。”
阿雾惊喜地跳起来,转身就往灶房跑,刚到门口就撞见端着陶锅的阿婆——锅里的甜草粥冒着热气,飘着几粒红色的野枣。“早熬好啦,就等阿禾醒呢!”阿婆笑着把陶锅递过去,眼神落在跟来的林野身上,满是感激,“林,多亏了你找的大解雾草,不然阿禾这孩子……”
林野刚要开口,就见阿岩举着一束新鲜的解雾草跑过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壮丁,每个人手里都捧着草药或野果:“林!雾谷口的雾诅花根都挖干净了,这是新采的解雾草,阿婆说熬汤喝能防雾蚀气!”
阿禾坐在祭台边,捧着陶碗喝得香甜,阿木蹲在他旁边,举着聚阳镜帮他晒后背,嘴里念叨:“长老说聚阳镜晒够三个时辰,寒气就全跑啦!”林野凑过去,摸了摸阿禾的额头,温度正常,脉搏也稳得很,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长老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用藤条编的小盒子,递到林野面前:“这……是……雾……族……的……‘引……雾……符’,祖……辈……传……下……来,只……给……能……护……住……族……人……的……人。”盒子里的引雾符泛着淡金色,上面绣着雾核的图案,“有……它,雾……谷……里……的……小……雾……兽……不……会……伤……你,雾……蚀……气……也……近……不……了……身。”
林野接过盒子,指尖刚碰到引雾符,就觉得一股暖意顺着指尖流进心里,和胸口的铜钥匙遥相呼应。族人们围了过来,阿石捧着自己画的雾核地图,阿婆塞给他一包甜草籽,连平时最腼腆的小雾童,都怯生生地递给他一朵晒干的安心花。
“林,”阿岩拍着他的肩膀,语气比平时更恳切,“以……前……我……们……怕……你……是……外……人,不……敢……信……你,现……在……你……救……了……阿禾,找……到……诅……咒……根……源,你……就……是……雾……族……的……自……家……人!”
林野看着围在身边的族人,每个人眼里都没有了之前的戒备,只剩信任和期待。他举起手里的引雾符,声音坚定:“等阿禾彻底好透,我们就准备进雾谷——这次不仅要稳住雾核,还要让雾谷里的雾蚀气全散掉,让所有人都能安心过日子!”
“好!”族人们齐声欢呼,阿禾放下陶碗,也跟着用力点头,阿雾笑着帮他擦掉嘴角的粥渍,阿木则举着聚阳镜,把阳光反射到林野脸上,暖得像融了的蜜糖。
中午的时候,阿婆们熬了一大锅解雾草汤,全族的人都喝了一碗,连守在雾谷口的壮丁都有人专门送过去。林野坐在祭台中央,翻看着阿石画的雾核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石头标记了雾诅花的生长区、守雾兽的活动范围,还有几条可能通往雾核的小路。
长老坐在他旁边,指着地图上最深处的黑点:“这……就……是……雾……核……的……位……置,千……年……前……雾……核……不……稳,祖……辈……用……石……阵……把……它……围……起……来,现……在……石……阵……的……力……量……快……耗……尽……了,才……会……漏……出……雾……蚀……气。”
林野点头,摸了摸胸口的铜钥匙——钥匙上的纹路,和地图上石阵的图案竟隐隐重合。他突然明白,这把钥匙不仅能打开雾核的门,或许还能激活石阵,帮着稳住雾核。
夕阳西下时,阿禾已经能跟着阿木在营地周围走动了,脖颈处的雾蚀印彻底消失,只剩一片干净的皮肤。林野看着他蹦蹦跳跳的样子,心里满是踏实——这一次,不是孤军奋战,有整个雾族的信任和支持,解开诅咒、稳住雾核,一定能成。
夜里,林野把引雾符放进贴身的布袋里,和铜钥匙、航海图碎片放在一起。营地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守夜壮丁的脚步声。他靠在祭台的石柱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洒在引雾符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像雾族族人眼里的信任,暖得让人心里发甜。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只是个寻找雾核的外来者,而是雾族的一份子,是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去解开千年诅咒的守护者。下次雾散日,就是他们进雾谷的时候——这一次,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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