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复意识时,明嫣只觉得浑身滚烫,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烟。
她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熟悉的天花板——她在江南的公寓。
“醒了?”一道略显沙哑的嗓音在旁边响起。
她偏过头,眼前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
“你发烧了,昏睡了一天……”水杯递到她唇边,“喝水。”
明嫣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着温水,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舒服了一些。
可高烧让她的意识依旧混沌,视线模糊不清。
眼前的身影,挺拔,带着一种熟悉的冷峻轮廓……
“傅修沉……”她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虚弱而依赖。
陆凛递水杯的动作猛地一僵。
明嫣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伸出滚烫的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灼热,像带着电流,瞬间窜过陆凛的皮肤。
“你回来了……”她看着他,眼神迷离,没有焦距,“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陆凛的身体彻底僵住,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他看着床上脸色潮红的女人,看着她眼中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的依赖和眷恋……
一种从未有过的汹涌情绪撞击着他的心脏。
有点酸,有点涩,还有点……莫名的悸动。
他应该立刻甩开她的手,冷声告诉她认错人了。
他哥的女人,他不该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他没有动。
他就那样僵硬地坐着,任由她滚烫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别走……”明嫣抓着他的手更紧了些,像是害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傅修沉,我好想你……”
陆凛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最终没有抽回手。
他就这样僵硬地坐在床边,任由她抱着,另一只空着的手,迟疑地落在了她汗湿的额发上,轻轻拂开。
动作有些笨拙,甚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
“嗯……”似乎感受到了安抚,明嫣哼唧了一声,往他手的方向蹭了蹭,抱得更紧了。
陆凛看着她的睡颜,心底那点陌生的情愫,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
烧热退却,明嫣在第二天早上才幽幽醒来。
“老大,你终于醒了!”耳边传来陆奉归如释重负的声音。
明嫣的视线缓缓聚焦在陆奉归满脸的关切。
寒冬腊月,屋内暖气充足,大抵意识混沌格外好眠,她只记得河边的事情……
她好像还梦见了傅修沉。
她忍不住地眼眶泛红,这是他出事以来,第一次入她的梦……
她一直以为他在怪她。
若不是因为给她送手包,傅修沉或许就不会开车……
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老大……”陆奉归见明嫣眼眶通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
“我没事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嫣这才平复好情绪,她强撑着坐起来身,高烧后的虚软让她指尖发颤,但眼神却像是被冰水淬过。
“陆奉归……”她声音沙哑,“帮把我笔记本电脑拿来。”
陆奉归愣了下,连忙将床头柜上的笔记本递过去。
明嫣接过来,指尖在触摸板上滑动,调出所有关于傅承平和傅承慧的公开资料,以及跃华生物近期的股权变动和董事会记录。
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傅承平能力平庸,在傅氏一直没什么实权,傅承慧更是只知道围着傅家那点产业打转……”
她低声分析,语速不快,却条理清晰,“以他们的脑子,就算有贼心,也未必有那个能力布置得这么周密。”
陆奉归看着她,有些心惊。
此刻的明嫣,仿佛将所有的悲痛都冻结成了坚冰,只剩下锐利的锋芒。
“除非……”明嫣抬眼,看向陆奉归,“他们背后还有人,或者说,有更熟悉傅修沉行事风格的人,在帮他们出谋划策,甚至……亲自下手。”
她脑海里闪过周慕言提到的那个药瓶。
以及傅承慧那天的反常……
一个模糊的念头逐渐成型。
“陆凛呢?”明嫣突然问,“他这几天在哪?”
陆奉归摇头:“不知道,好几天没见他人影了,电话也打不通。”
明嫣合上电脑,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
“砰——!”
拳头砸在沙袋上的闷响在空旷的地下拳馆里回荡,一声接一声,带着股不要命的狠劲。
陆凛赤着上身,汗水早已浸透了他黑色的运动短裤,沿着紧绷的肌肉线条往下淌,在地板上洇开深色水渍。
那头灿金色的短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却遮不住那双眼睛里翻涌着的近乎自虐的戾气。
陪练的教练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这位爷已经连续换了三个教练,每个都被他那种同归于尽般的打法逼得节节败退。
眼前的沙袋仿佛成了某种具象化的敌人,被他用尽全力地殴打,手臂、手背早已红肿破皮,渗出血丝,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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