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旺感受到她细微的回应,心头一热,拉着她就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随手捡起一根小树枝,就在泥地上画了起来。
“你看,入口设在这里,曲曲折折先绕几个弯,让她们觉得有点挑战,但又不能太难,免得小丫头们着急。”他一边画,一边说,树枝在泥地上勾勒出蜿蜒的线条。
“这里,可以设个小拱门,挂上铃铛,钻过去的时候叮当作响,她们肯定喜欢。”
孟姜俯身细看,发丝垂落,带着淡淡的馨香。
她看得认真,忽然伸出纤指,在图纸某处轻轻一点:
“郎君,这里若是再加一条看似不通的岔路,尽头放一面小铜镜,让她们突然看到自己,会不会更有趣?”
“妙啊!”何健旺眼睛一亮,忍不住拍了下手,“还是你心思巧!就这么办!还有这里,我们挖个小沙坑,不深,埋些光滑的彩石,让她们用手去挖宝。”
“那旁边需得备上清水和小巾,玩完了好洗手。”
孟姜笑着补充,眉眼弯弯,已然完全沉浸在为妹妹们创造乐趣的构想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而讨论哪个设计更妙,时而因想到某个绝佳点子而相视一笑。
说着说着,孟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停下讨论,抬起眼,眸光如水,深深地望进何健旺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那目光里,有柔情,有感激,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郎君,”她声音轻柔,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你知道吗,有时候孟姜会觉得,遇见你之后,一切都变得像梦一样好。”
她微微停顿,似在整理思绪,继续柔声道:
“你不仅救了兕子,待她如珠如宝,为她费尽心思。你待我更是情深义重。因你之故,父皇赐我‘临川’封号,实封七百户。还有...”
说到这里,她带着几分羞意,还有一些感动:
“我听闻,工部已在勘址,父皇有意为我建造的公主府,规制...远超常例。这一切,皆因郎君你。”
她的目光盈盈,似盛满了星辉:“孟姜何德何能,得郎君如此厚爱。有时午夜梦回,都怕这只是一场美梦,醒来便空了。”
何健旺看着她眼中隐隐泛起的水光,听着她发自肺腑的感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了。
他放下树枝,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目光坚定而温柔地回望着她。
“傻丫头,这怎么会是梦?”
他语气非常平静,但是却让人安心,
“你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封号、食邑、府邸,那都是你应得的。在我心里,你比这些都重要千倍万倍。”
何健旺见她眼中水光潋滟、似嗔似喜,心头一软,故意板起脸,用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压低声音道:
“再说了,我家孟姜可是连吐蕃赞普都娶不到的姑娘,怎么反倒在自己家里患得患失起来了?要是让松赞干布知道,他求之不得的临川公主,在这儿担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怕不是要气得从高原上滚下来?”
李孟姜被他这夸张的说辞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才那点感伤瞬间烟消云散,忍不住轻捶了他一下:
“郎君尽会胡说!哪有人这样比喻的…”
“我这叫实话实说!”
何健旺见她展颜,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将她揽近了些,声音也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那群高原上的蛮子,最好识相些。若再敢打什么歪主意,我不介意让他们也体验一下‘驴车漂移’的滋味。”
他说得一本正经,眼神却霸道的很,逗得孟姜忍不住以袖掩唇,轻笑出声。
“郎君这话说得,倒比醋布还酸呢。”
孟姜说着依偎在他身旁,脸颊微红,心中甜暖。
两人静静依偎片刻,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李泰那圆润热情的嗓音:
“哎呀呀!这可是大白日的——十一妹、仙师,你二人这般依偎,叫我这做兄长的看了,好生羡慕啊!”
只见小胖子李泰笑眯眯地踱步进来,一双眼睛在何健旺与孟姜之间来回扫视,写满了“我懂我懂”,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挺了挺本就圆滚滚的肚子,装模作样地板起脸:
“仙师啊仙师,按这情势...日后大婚,你是不是也得随十一妹,唤我一声‘四哥’了?”
孟姜顿时脸颊绯红,羞得几乎要把脸埋进何健旺臂弯里。
何健旺却是笑骂一声:“好你个死胖子!敢占我便宜?”
话音未落,人已蹿了过去,作势便要捶他。
李泰“哎哟”叫着,灵活地绕着石凳躲闪,嘴上讨饶:“仙师饶命!小弟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虽是玩闹,他却也没真敢让何健旺碰到,只是嘻嘻哈哈地求饶。
何健旺见他认怂,这才收了势,没好气地问:“少贫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跑过来干嘛?”
李泰立刻换上副诚恳无比的表情:“自然是许久未见,心中惦念仙师,特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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