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依旧支离破碎,但至少不再是完全的黑暗。
蒲海带着清水和一些可食用的野果回来。三人简单补充了体力和水分。占东的状态暂时稳定,但所有人都明白,他需要真正的医疗救治,而丛林里没有。
“必须去曼德勒。”占东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无论是陷阱还是机会,我们别无选择。孝天的感应,陈会长的据点,都在那里。而且,东哥你的伤……”蒲海没有说完,但意思明确。
“可是……怎么去?”唐孝天忧心忡忡,“桑坤的人,‘黑水基金会’的人,肯定在所有常规路线上设了卡。”
蒲海沉吟片刻,看向占东:“走‘猴子路’。”
所谓“猴子路”,是当地人对那些隐藏在深山密林、只有采药人或走私者才知道的、极其险峻难行的小路的统称。
占东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也是风险极高的方案。
休息了不到四个小时,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三人再次出发。这一次,蒲海用藤蔓和树枝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拖架,让占东可以半躺在上面,由他和唐孝天轮流拖行。这大大减轻了占东的痛苦,也加快了在复杂地形下的移动速度,但对蒲海和唐孝天的体力是巨大的考验。
接下来的三天,是地狱般的行军。他们沿着悬崖边缘的兽径攀爬,蹚过布满滑石的山涧,在遮天蔽日的雨林中穿行,躲避着毒虫猛兽,也躲避着可能存在的追兵。食物短缺,全靠蒲海辨识野果和设置简单陷阱捕捉小动物。唐孝天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生存的极限,他的手掌磨出了血泡,肩膀被藤蔓勒出深痕,但精神却在一次次的极限挑战中变得愈发坚韧。他与青铜环的感应时强时弱,但指向曼德勒的那个“强烈”信号,始终未曾改变。
唐孝天内心独白: 身体很累,但头脑却异常清醒。那些闪过的符号,东哥的教导,蒲海叔的生存技能……都在脑海里融合。我不是累赘,我是团队的一部分,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一环!曼德勒,无论有什么在等着,我来了!
第四天傍晚,他们终于遥遥望见了伊洛瓦底江平原,以及远处那座历史名城——曼德勒的轮廓。城市的灯光在暮色中星星点点,代表着文明,也代表着未知的危险。
他们在城外一处荒废的佛塔遗址中再次停留,做最后的休整和观察。占东的伤势在颠簸中有所恶化,已经开始低烧,情况不容乐观。
“不能直接去找陈会长。”占东靠在断壁上,声音虚弱但思路清晰,“我们不确定他那里是否安全。蒲海叔,你想办法……先潜入城内,联系我们之前备用的那个……代号‘裁缝’的联络点,确认情况。”
蒲海点头:“明白。你们在这里等我,设置好警戒,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蒲海的身影如同融入了夜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通往城区的方向。
等待是煎熬的。唐孝天守在发烧的占东身边,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内心充满了焦虑。他拿出青铜环,那指向曼德勒的感应前所未有的强烈,几乎像是在他脑海中燃起了一簇火焰。
几个小时后,蒲海回来了,脸色凝重得可怕。
“出事了。”他言简意赅,“‘裁缝’的联络点被端了,有埋伏,我差点回不来。城里风声很紧,桑坤的人和‘黑水基金会’的人活动猖獗,他们似乎断定我会会来曼德勒。而且……”他顿了顿,看向占东和唐孝天,“陈会长的安澜公司,昨天夜里发生了爆炸和枪战,具体情况不明,但据说死了不少人,陈会长……下落不明。”
消息如同冰水浇头。最后的依靠似乎也崩塌了。
就在这时,唐孝天手中的青铜环,那个第二环,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蓝色光晕骤然变得刺眼!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危机感,如同钢针般刺入唐孝天的脑海!
“不好!快离开这里!”唐孝天失声惊呼。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废弃佛塔周围,猛地亮起了无数雪亮的车灯和探照灯!引擎轰鸣,至少十几辆车从四面八方将这小小的遗址围得水泄不通!车上下来的,不仅有“黑水基金会”的雇佣兵,还有一些穿着杂牌军装、但装备精良的本地武装分子。
为首的,不再是彪子,而是一个穿着战术背心、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的光头外籍男子,他手中拿着一个正在发出急促“滴滴”声的信号追踪器。
“看来,‘钥匙’和‘锁’都到齐了。”光头男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目光扫过被围在中央、几乎失去战斗力的三人,最终定格在唐孝天和他手中发光的青铜环上,“这次,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绝境,真正的绝境。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唯一的盟友生死未卜,而占东重伤濒危。
唐孝天握紧了手中滚烫震动的青铜环,感受着那几乎要炸开的危机预感,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枪口,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和……随之而来的、破釜沉舟的愤怒,在他眼中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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