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总舵,在帮主石破天牺牲后,污衣净衣两派长老罕见地齐聚一堂,传阅着那封抄录的血信。信中所言,让这些见惯了生死、历经了风霜的江湖豪杰们,亦为之勃然变色,怒发冲冠。
“直娘贼!皇帝老儿是真疯了!还有那个装神弄鬼的国师!他们这是要绝我大晋的根啊!畜生!禽兽不如!”一位脾气火爆的九袋长老猛地将手中的酒碗摔得粉碎,怒吼声响彻聚义厅。
“没错!这等行径,天理难容!顾山长和青冥公在接天峰召集天下好汉,咱们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岂能落后?”
“对!去接天峰!听青冥公和顾山长的!咱们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看看,这天下,不只是他们的天下,也是咱们这些升斗小民的天下!逼急了,咱们这打狗棒,也能敲碎那凌霄殿!”
群情激昂,怒涛汹涌。 很快,丐帮的莲花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各地分舵,无数丐帮弟子,无论污衣净衣,开始放下乞钵,拿起随身的棍棒刀剑,如同汇入江河的溪流,朝着南璃方向涌动。
江南水乡,跃鲸帮总堂。帮主岳千擎虽未亲至,但副帮主手持密信,亦是目眦欲裂。
“岳帮主不在,但此事关乎天下,我跃鲸帮绝不能坐视!传令沿江所有分舵,抽调好手,备快船,走水路,以最快速度赶往南璃!他妈的,皇帝不想让咱们好好跑船过日子,那咱们就自己去争一个太平!”
江南金陵,苏氏商会总舵,雅致却隐含肃杀的书房内。
檀香袅袅,苏云袖正与叔父苏会长核对今年漕运账目。她一身素雅锦袍,容颜清丽依旧,眉宇间却比多年前多了几分沉静与干练,执掌商会大小事务,已让她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苏会长则两鬓微霜,面容儒雅中透着商海沉浮磨砺出的精明。
忽然,心腹老管家无声息地快步而入,面色凝重,手中捧着一封以火漆密封、沾染着点点暗红污迹的信函。
“大小姐,会长,北边龙渊书院加急密信,言明须由您亲启,事关……天下苍生。” 老管家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云袖与苏会长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讶异。龙渊书院山长顾云帆,与他们商会少有往来,但其人超然,若非惊天大事,绝不会动用如此紧急的渠道。
苏云袖接过信,指尖触碰到信封时,心中莫名一悸。她深吸一口气,撕开封口,取出了信笺。起初,她的目光尚算平静,带着商人的审慎。然而,随着阅读的深入,她那执掌万千货物、面对巨贾高官亦能谈笑自若的从容,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崩塌!
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那双清亮的眸子,先是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荒诞、最恐怖的景象;随即,惊骇被汹涌而来的怒火取代,那怒火如此炽烈,几乎要喷薄而出!
“混账……畜生!他们……他们怎敢如此!!!”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依旧带着撕裂般痛楚的低吼,从她喉咙里挤了出来。她猛地将信纸拍在紫檀木书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案上的茶盏嗡嗡作响。她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
那不是简单的愤怒,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颤与恶心!信中所描述的那一幕幕...这已非人间帝王,分明是地狱爬出的恶鬼!
数十年前,桃花坞苏家被诬陷意图谋反而满门被屠,血海深仇,她隐忍至今,虽知是皇帝为求私欲而构陷,但总还存着一丝“帝王或受蒙蔽”的自欺。可如今,这封血信,彻底撕碎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疯了……他真的疯了!” 苏云袖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与一种恍然大悟的绝望,“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为了他的一己私欲,数十年前可以灭我苏家满门,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视天下万民为刍狗,行此禽兽不如之事!这已非昏聩,这是彻头彻尾的魔道!这江山,这百姓,在他眼中,究竟算什么?!”
她猛地转头,看向同样面色铁青、浑身颤抖的苏会长,眼中泪水与怒火交织:“叔父!您看到了吗?这就是他用我桃花坞苏家满门鲜血换来的‘长生’之路!如今,他要拉上整个天下为他陪葬!”
苏会长此刻亦是须发皆张,他猛地一拳砸在书案上,那坚硬的紫檀木竟被砸出一道裂纹!他经商数十年,讲究和气生财,此刻却再无半分儒商风范,只有滔天的怒火与决绝!
“看到了!老夫看到了!” 苏会长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悲愤,“原以为桃花坞之事已是极致,没想到……没想到这昏君竟已丧心病狂至此!视人命如草芥,行此天人共愤之举!此等恶行,人神共弃!我苏家虽商贾之流,亦知‘义’字怎写!”
他猛地站直身体,眼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光芒:“云袖!不必再多言!我江南苏氏,积累这万贯家财,并非只为享乐!散尽!便是散尽这百年家财,倾我苏氏全族之力,也要助天下正道,阻止此等恶行!购粮草,置兵甲,通消息,凡是能做的,我苏家倾其所有!皇帝不仁,休怪我等不义!这江山,不能再由这魔头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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