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解除,杂货店内弥漫着能量湮灭后的臭氧味和东西被烧焦的淡淡糊味。狼藉的货架、被腐蚀出坑洼的地板,以及那颗碎裂的暗红色晶体残骸,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却凶险的交锋。
周宁心疼地看了一眼被黑暗侵蚀、变得斑驳不堪的柜台和几个货架,唉声叹气:“亏大了亏大了……装修费又得算在成本里……老余,这得算工伤吧?能报销吧?”
余辉根本没理他的碎碎念。他正小心翼翼地用特制镊子将那颗碎裂的“锚点”核心残骸一点点收集到另一个隔离盒里,动作专注而精细,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尽管这“珍宝”几分钟前还想把他们所有人的精神拉入深渊。
处理完核心残骸,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个最初引发一切的快递纸盒。盒子已经被撕裂,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些许纸屑,似乎别无他物。
但余辉没有放过它。他戴上新的手套,将纸盒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仔细检查着每一个面,甚至用手指轻轻抚摸纸板的内外表面,感受着上面的纹理和可能存在的微小能量残留。
“键盘。”余辉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店铺。
柜台下面立刻传来一阵窸窣声,接着李斯顶着鸡窝头钻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刚才的紧张和一点兴奋:“在呢辉哥!啥指示?”
“扫描这个纸盒。”余辉将拼凑好的纸盒碎片放在柜台上,“所有面。重点扫描快递单区域,即使表面信息被涂抹或损坏。”
“得令!”键盘立刻来了精神,一扫之前的怂样。他飞快地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手持扫码枪、但造型更复杂、前端带着多种不同光谱灯头的设备。
他熟练地启动设备,对着纸盒碎片开始扫描。设备发出柔和的嗡嗡声,不同颜色的光线依次扫过纸板表面。
“可见光扫描……快递单被故意撕毁了,寄件人信息模糊不清,收件人写的是……‘万象杂货铺老板’?”键盘一边操作一边汇报,“热感应扫描……无明显热源残留……紫外光扫描……等等!有发现!”
设备在紫外光照下,纸盒表面某个原本空白的区域,竟然显现出几行极其细微的、用特殊荧光材料书写的符号!那符号扭曲怪异,完全不像是任何一种已知文字,更像是一种……烙印?
“卧槽!暗码!”键盘惊呼一声,立刻将扫描图像同步到主屏幕上,“这玩意儿有点邪门啊!能量残留检测显示……书写这玩意用的‘墨水’里含有微量的镜界能量!”
一直在旁边抱着胳膊看热闹的周宁也凑了过来,盯着屏幕上那诡异的符号皱起了眉:“这什么鬼画符?哪个瘪三这么缺德,往快递盒上写这种东西?诅咒我们?”
余辉眼神冰冷:“不是诅咒。是坐标,或者说……一个‘信标’。”
他看向键盘,语速加快:“能逆向追踪这‘信标’的能量签名吗?或者分析这些符号的构成规律,尝试定位来源?”
键盘立刻坐回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舞成了一片残影,屏幕上数据流如同瀑布般疯狂刷新。
“能量签名很微弱,而且被刻意扰乱了,像是个幽灵信号……正在尝试过滤噪声……符号结构分析……数据库比对中……,这玩意儿不在已知的任何超自然符号体系里!是特么的自创流派!”键盘一边操作一边骂骂咧咧,但眼神却越来越亮,充满了技术宅遇到挑战时的兴奋。
“范围缩小到东城区!能量签名最后一次稳定出现的位置……靠近老城隍庙那边的旧居民区!”几分钟后,键盘猛地一拍桌子,“有了!虽然无法精确定位到门牌号,但大概范围锁定了!信号源最后消失在一个叫‘春风里’的小区附近!”
“干得漂亮!”周宁难得地夸了一句,虽然下一句就暴露了本性,“总算没白养你!赶紧的,把具体坐标发过来,老子现在就去把那个放冷箭的混蛋揪出来拆了!”
他说着就又要去摸刀。
“等等。”余辉制止了他,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的数据流上,“对方能使用这种程度的镜界技术和能量屏蔽手段,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物理地址。这很可能是个陷阱,或者又一个‘信标’。”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周宁不爽。
“当然不。”余辉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冷光,“键盘,换一种思路。既然物理地址可能是假的,那就查查它‘数字层面’的地址。”
键盘一愣:“数字层面?辉哥你是说……”
“快递单。”余辉指向屏幕上那块被撕毁的区域,“即使表面信息被破坏,快递公司内部的系统总会留下记录。寄件人的电话号码、网络下单的IP地址、揽件网点的监控……总有一条线能摸过去。”
他看向键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黑了它。” “查出发这个快递的IP地址,以及一切相关的电子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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