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西山,浣花派内灯火次第亮起,却驱不散笼罩在萧秋水心头的阴霾。
平手。
这个结果像一根尖锐的刺,扎在他的心口,不上不下,憋闷得几乎让他窒息。
他明明感受到了体内奔涌的力量,明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却在最关键的时刻。
被系统无形的、冰冷的力量强行扼住!
那种身不由己的失控感,比失败更让他感到恐惧和愤怒。
他知道,是系统!是那个他一直最讨厌的“魔点系统”在搞鬼!
那冰冷的“风险平衡干预”提示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彻底粉碎了他凭借自身努力赢得认可的喜悦。
面对父母安抚的目光,兄弟们(唐柔、邓玉函、左丘超然)替他抱不平的愤慨。
以及柳随风(风朗)那看似关切、实则深藏探究的眼神。
萧秋水只能强行挤出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着“没关系,半年后再来过”的场面话。
但他骗不了自己。
内心的委屈、不甘、以及对那无形操控的恐惧,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需要发泄,需要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舔舐伤口,或者……干脆麻痹自己。
夜色渐深,他避开所有人,如同一个游魂般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浣花派,来到了浣花溪下游一处僻静的河滩。
这里乱石嶙峋,水流潺潺,月光清冷地洒在河面上,映照着他孤寂的身影。
他手里提着从镇上酒肆买来的好几瓶最烈的烧刀子,寻了块平坦的大石坐下,拔开瓶塞,仰头就灌。
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带来短暂的麻痹和暖意,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头的冰冷。
他一瓶接一瓶地喝着,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开始出现重影,那些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为什么……凭什么……”他抱着酒瓶,对着空无一人的河滩,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声音带着哽咽。
“我明明……可以赢的……我那么努力……跟着相夷练功……为什么就不行……”
泪水混合着酒水,滑过他滚烫的脸颊。
他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所有的努力和挣扎,在系统那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就在他醉意朦胧,几乎要从石头上滑下去时,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在做什么?”
萧秋水猛地一激灵,醉眼惺忪地回过头。
月光下,李相夷一袭白衣,静立在不远处,眉宇微蹙,正看着他。
那双向来平静的眸子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幽深,里面似乎映照着他此刻的狼狈。
“相夷?”萧秋水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你怎么来了?”
李相夷沉默了一瞬。
他自然是尾随而来的。
从萧秋水强颜欢笑地离开演武场,到他避开众人溜出浣花派,李相夷便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看着他买醉,看着他此刻蜷缩在石头上的可怜模样。
李相夷心中那处冰封的角落,竟泛起一丝丝酸涩的心疼。
这样活泼明媚的少年,不该被那该死的魔点系统绑定!
他本该阻止他这般糟蹋自己,但……看着他如此难受,或许,让他发泄出来也好。
“……我路过。”
李相夷最终给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信的借口,声音依旧清淡,却少了几分平日的疏离。
“路过啊……”萧秋水傻笑了一下,因酒精的作用下,他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举起手里还剩半瓶的酒,朝着李相夷晃了晃,眼神迷离,带着恳求。
“那……来陪我喝一杯如何?一个人喝……太没意思了。”
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那强撑出来的笑容,李相夷心中微叹。
罢了。
他走上前,并未嫌弃那脏污的石面,在萧秋水身旁坐了下来,接过他递来的酒瓶。
他没有像萧秋水那样直接灌,只是浅浅抿了一口,那烈酒灼喉的感觉让他微微蹙眉。
有李相夷在身边,哪怕对方依旧沉默,萧秋水(肖明明)也觉得那令人窒息的孤独感消散了不少。
酒精放大了他的情绪,他靠在身后的石头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李相夷倾诉:
“相夷……你说……我明明可以赢的……我感觉得到……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委屈,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往下掉。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不行了……呜呜……”
李相夷看着他孩子般哭泣的模样,握着酒瓶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知道原因,却不能明说。他只能看着,听着,陪着他。
“我知道。”他低声回应,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缥缈。
他知道萧秋水的努力,知道他的委屈,更知道那隐藏在背后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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