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的晚上开始,从西安请来的秦腔剧团要连唱三天大戏!
土地庙外临时搭起的戏台前,早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座位”——有树干、树墩子,有土块架起的木板条。
人们脸上挂着笑,翘首期盼好戏开场。观众的喧闹声汇成一片,整个土地庙前头热闹得翻了天!
道路两旁自发冒出了热闹非凡的集市!
卖小玩意儿、吃食、日用杂货、农具的摊子一个紧挨着一个,挤得水泄不通。
黑娃也赶紧安排人手,把棉布、棉籽油还有日杂店的货品统统摆了出来,趁着庙会人多,好好卖上一把!
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跟油锅里炸油糕的“滋啦”声、孩子们追逐嬉闹的笑声混在一块儿,简直就像奏响了一曲热热闹闹的乡村交响乐!
糖葫芦的甜香、豆腐脑的豆香、炸麻花的油香直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人挪不动步,纷纷停下尝鲜。
布摊前,几个大婶大娘正仔仔细细地挑着布料;旁边的铁匠摊子上,各式农具在夕阳下闪着微光,牢牢吸引着需要的庄稼汉子们的目光。
这庙会啊,是活生生的传统在延续,是长幼有序的规矩在传承,是底层生活的辛酸与期盼。
更是庄稼人对脚下土地最直接、最淳朴的感恩,和对来年丰收、改变生活最深切的渴望!
傍晚时分,黑娃坐在乡兵所,听刘小丫讲怎么用深色化妆品在脸上画出细细的皱纹和阴影,好让自己显得老成些。
忽然有人急匆匆跑进来禀报:“团总,戏台那边出乱子了!”
黑娃刚站起身,走出门外,就见一群人推推搡搡,吵吵嚷嚷地涌了过来。
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几个庄稼汉扭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干瘦汉子,一边推搡一边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那干瘦汉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挨了几记老拳。
刘老汉喘着粗气对黑娃说:“这贼偷了章二爷的钱袋,当场给逮住了!”
黑娃眉头一皱,目光落在那瑟瑟发抖的贼身上,冷冷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还没等贼开口,人群中又挤出个满脸怒容的中年汉子:“章团总!咱们今天高高兴兴来赶庙会,这贼竟敢偷人辛苦钱!您可得替大家伙儿做主啊!”
黑娃目光一沉,扫过人群一张张愤怒的脸,又瞥了瞥那抖如筛糠的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缓步走到干瘦汉子跟前,沉声问:“偷钱,属实?”那汉子吓得连连点头。
黑娃随即站起身,对着人群朗声道:“盗贼认罪,又有人证!来人,杖打二十,绑起来示众!”
几个乡兵应声而出,把那贼按在碗口粗的树干上,让他抱住树干。
四人扯住他的手脚,两人抡起长矛的木杆,对着他的屁股和后背就狠狠抽打起来!“啪!啪!”
那贼被打得嗷嗷惨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住声地求饶。
围观人群纷纷叫喊:“打!打!”“打得好!打得好!”
胆大的小孩子也学着大人叫好,甚至捡起土坷垃朝那贼砸去。
打完之后,贼被结结实实绑在树上示众。
黑娃交代:“等戏散了再放他走。”又转身对众人说:“父老乡亲们,以后有什么冤屈不平,尽管来找我说!”
看着黑娃身后站着十几个精壮的乡兵,又如此雷厉风行地处置了贼人,来自四邻八乡的庄稼汉们心中震撼于他的实力和果断,纷纷称赞黑娃公正严明。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汉拱手道:“章团总,您可真是咱们的主心骨啊!”
黑娃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沉稳的笑意:“乡亲们信得过我,我自然要为大家撑腰!”
这时,远处传来戏曲的锣鼓点子,戏台的表演快开场了。
人群渐渐散去,黑娃转身回了房间,继续琢磨他的化妆术。
第二天中午,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戏台前早已人头攒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黑娃带着刘小丫、章宗刚、贺金升等人来到戏台前。
台上正演着秦腔经典剧目《秦香莲》,陈世美被包拯押上金銮殿受审。
黑娃一行人站在人群后面,一边看戏,一边低声交谈。
忽然,黑娃神色一动,低声对刘小丫说:“你看那包拯,浓眉大眼,额前一道月牙白痕,看着让人就觉得威严、正气!”
刘小丫抿嘴一笑:“那也给你脸上画个白月牙?”
黑娃哈哈一乐:“我这脸上要画个月牙,可不真成包黑炭了!”
说着,眼神却若有所思地落在台上——我就是要在这乱世,做个伸张正义的包拯!
黑娃正看得入神,忽听身后一阵骚动。
回头一看,只见几个痞子模样的家伙正蛮横地推搡着一个老汉,嘴里不干不净地嚷着:“老东西!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摸她了?再瞎说!”
那痞子边说边扬起了拳头。老汉吓得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恐。
黑娃眉头一皱,大步上前喝道:“干什么呢!”
众人见是黑娃,七嘴八舌地说那痞子动手调戏老头的孙女,老头出声呵斥,痞子就恼羞成怒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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