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那“三日,尚可”的评价,如同给星澜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却也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身与真正大道之间的鸿沟。接下来的日子,云缈峰的修行生活进入了一种规律而残酷的循环。
每日清晨,凤临会准时出现在殿前空地,以那令人神魂战栗的威压作为“教具”,逼迫星澜在极限状态下锤炼感知,理解混沌包容的本质。每一次,星澜都感觉自己像是在无边冰海中挣扎的溺水者,拼尽全力才能捕捉到那一丝规则的脉络,重新与外界灵气建立微弱的联系。每一次结束后,她都近乎虚脱,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打坐调息才能恢复。
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她对自身混沌灵根的掌控越发精细,那三尺灵气光环不再是笨拙的防御或攻击工具,而是渐渐成为了她与天地万气沟通的桥梁与延伸。虽然离凤临那种“万气主宰”的境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至少,她不再是那个空有宝山而不自知的“稚子”了。
这一日,星澜刚刚结束上午的“酷刑”修炼,正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地盘坐在碧潭边调息,云缈峰的禁制再次传来了波动。
这次来的,是熟人。
苏小蛮像只快乐的黄莺,提着一个比上次更大的食盒,叽叽喳喳地飞了进来。她看到星澜那副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星澜师叔祖!您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修炼太辛苦了吗?”
星澜勉强笑了笑,声音还有些虚弱:“无妨,只是日常修炼罢了。”
苏小蛮将食盒放下,里面依旧是各式各样灵气盎然的点心和几样她新研制的灵饮。她看着星澜苍白的脸,心疼地皱了皱小鼻子,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又从储物袋里哗啦啦掏出一大堆东西。
“师叔祖,你看!这是我奶奶让我送来的‘凝碧丹’,对恢复心神有奇效!还有这个,‘百草精华露’,沐浴时滴入几滴,能舒缓疲劳,滋养经脉!还有这些,是宗门库房刚拨付给云缈峰的份例,我顺道给您带过来了!”
星澜看着苏小蛮拿出的东西,微微动容。那“凝碧丹”装在精致的玉瓶里,隔着瓶子都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药香,丹体圆润,隐现宝光,一看就是品阶极高的丹药,绝非普通内门弟子所能享用。那“百草精华露”更是灵气逼人。而旁边那几个更大的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整齐、光泽莹润的中品灵石,粗略一看至少有上千块!还有几套明显是法衣级别的月白道袍,以及一些基础的符箓、空白玉简等物。
这份例,远远超出了一个亲传弟子的标准,甚至比许多资深长老的待遇还要优厚。
“这……这也太多了吧?”星澜有些迟疑。她虽然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但如此明目张胆的资源倾斜,还是让她有些不安。
“不多不多!”苏小蛮摆摆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奶奶说了,师叔祖您是宗门未来的希望,又是凤临师祖的亲传,资源自然要用最好的!宗主也发了话,云缈峰一切用度,按最高规格,不限量供应!您就放心用吧!”
不限量供应!星澜心中一震,再次深刻体会到天衍宗对她,或者说,对她背后那位师尊的重视程度。
她收下东西,真诚地向苏小蛮和苏芸长老道谢。苏小蛮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见她确实疲惫,便懂事地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星澜切实感受到了什么叫“资源无限”。
她尝试服用了一颗“凝碧丹”,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而磅礴的药力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滋养着她因过度修炼而疲惫不堪的神魂与经脉,效果显着。她用“百草精华露”沐浴,果然感觉浑身舒泰,连灵力运转都顺畅了一丝。那些中品灵石更是让她修炼时不必再小心翼翼,可以稍微放开手脚汲取灵气。
然而,就在她逐渐习惯这种“奢侈”的修炼方式时,凤临给了她新的“认知”。
那是在一次尤为艰难的威压修炼之后,星澜几乎耗尽了所有心神,连维持打坐姿势都显得有些勉强。凤临并未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而是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灰色瓶子,随手抛给了她。
“此物于你现阶段或有些许用处。”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给出去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星澜下意识地接住瓶子。瓶子触手温凉,上面没有任何标签或纹饰。她拔开同样材质的瓶塞,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那并非浓郁的药香,而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纯粹的气息!仿佛凝聚了天地初开时最精纯的那一缕生机!仅仅是闻了一下,星澜就感觉自已近乎干涸的识海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泉,瞬间清明了不少,连带着周身那滞涩的灵力都活泼了几分!
她小心翼翼地将瓶口倾斜,倒出了一滴瓶中之物在手心。
那是一种近乎透明、却又仿佛蕴含着世间所有色彩的粘稠液体,如同活物般在她掌心微微滚动,散发着混沌色的迷蒙光晕,其中蕴含的能量精纯程度,远超她见过的任何丹药,包括苏芸长老给的凝碧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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