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提满了东西,就等着周民的母亲给我开门,大概二十秒之后,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给我开了门,看我是个陌生面孔,她有些疑惑地问道:“孩儿,你来找谁呀?”
我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阿姨,我是周民的朋友,他有点事情,托我回来看看您。”
妇人听闻此言有些着急,握住我的手说道:“孩儿,小民他出了什么事情啊!这孩子从小就老实,他应该不会主动惹事情的。”
“没有,阿姨,您放心吧,周民没有出事情,他就是有点忙,托我回来看看你您......这是给您和叔叔拿的东西,你们收着吧,一点心意。”
说完,我把拿着的东西放到了门口,妇人推脱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我环视了一周,家里被打理的十分井井有条,我等她坐下之后,我坐到一边,问道:“阿姨,怎么称呼?”
“我姓田。”
“田阿姨,叔叔呢?”
田阿姨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还是开口道:“他那个糊涂爹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赌呢......老赌鬼,天天出去赌钱。”说着,田阿姨给我倒了一杯水,示意我喝。
没想到,周民的父亲竟然是个赌徒。
我能想象到,如果一个家庭出现了一个赌徒,对这个家庭来说,绝对是灾难。
见我沉默,田阿姨继续说道:“我们家小民应该还是挺安分守己的吧......他表现怎么样?”
“周民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很仗义,在我们那里,他融入地很好。”
“那就行,没给你们添麻烦就行。”
田阿姨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于是又对我说道:“孩儿,阿姨给你洗个水果,你坐着就行,正好也到饭点了,留在这里吃饭吧......周民在武汉那边,还多需要你们照顾。”
我赶忙站起身:“阿姨,我也会做饭,您歇着就行,我来做。”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门突然被敲响,还没到三秒,门再次被敲响,那边那个人一看就是一点耐心也没有的那种人。
田阿姨给了我一个眼神,我走到门前面,打开门,一个拿着酒瓶的男人低头闯了进来,胡子拉碴,头发杂乱,整个人一股烟灰缸的臭味儿。
因为他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我的存在,直直地向我这里走来,把住我的肩膀:“儿子,给爸拿点钱,最后一次,这一次我能赢,你相信我。”
他的语气很谦卑,看样子是因为打不过周民了,所以才用这样讨好的语气说话。
说着,他抬起了头,对着我笑了一下,随后笑容变成了疑惑:“你是谁啊?”
我把他的手拿到一边,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我回道:“我是周民的朋友,叔叔。”
“哦......朋友啊,你坐着,让你田阿姨给你做两个菜吃......你会喝酒吗?咱爷俩喝几杯。”
“叔叔,我开了车,不能喝酒的。”
“你找个代驾不就得了,哎呀,这是啥啊?!”老周看到我带来的茅台酒,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快步走过去,拿起来端详了两下,“小伙,咱俩今天必须得喝两杯,不然都对不起这茅台酒!”
我看了田阿姨一眼,她没看我,自顾自清洗着菜。
我只能再次拒绝道:“叔叔,白酒都是越放越醇厚,你放放再喝,比现在要好喝......”
此话一出,田阿姨在厨房里面发话了:“不用放一放,孩儿啊,你一会儿走的时候把酒全部拿走,他天天喝酒,身体都要喝垮了。”
叔叔摆了摆手:“不用听她的,我身子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好得很!小伙,叔叔有些心里话想和你说,但是不喝点酒吧,根本就说不出来,你听过酒后吐真言吗?我就是那样的人......你听叔的。”
我不觉得能有什么好事情,所以也没同意,也没跟他继续纠缠,来到了厨房里面,帮着田阿姨一起洗菜。
我用余光看到,叔叔一个人回到屋子里面去了,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为什么周民很少提到他的父亲,只是让我回来照顾照顾他的母亲,想必就是因为他父亲是一个赌鬼,而且在我的猜测里面,他肯定是要借喝酒跟我提借钱的事情。
我对一旁的田阿姨说道:“阿姨,你去休息吧......我之前干过厨子,做饭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
“不行,你过来了就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干活呢?”
“阿姨,看样子你还是不太相信我的厨艺啊......”
田阿姨没再和我纠结这件事情,转而嘱咐道:“等会,他要是跟你借钱,必须拒绝,听到了吗孩儿?”
“我心里有数,阿姨。”
阿姨给我做了两个苏州的特色菜,我也做了一个菜,把饭都端过来之后,我跟阿姨示意要不要去叫叔叔吃饭,她说不用,让他等会儿吃剩饭就可以。
我点了点头,阿姨又跟我说了一些寒暄的话,不过最多的还是问我周民的情况。
我的心一阵寒酸,这个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我抢先一步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站在门口,现在正值春天,三个人却都只穿了背心,背心上面很脏,他们三个之中最瘦弱的和我差不多体型。
其中,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对我说道:“我们找周波,他欠了我们三万块钱,今天我们就是来要钱的......欠了三周了,到处跑,要不是刚才我们跟着这个崽种,估计还是抓不到他。”
后面那个男人紧随其后地附和道:“你是他儿子?快点把他叫出来,不然父债子偿的道理,你也不是不明白。”
我倒没什么感觉,自己欠的钱,自己去还就可以了,我就是比较心疼田阿姨......这样一来,家庭不知道又要拮据多少。
就这样,我萌生了给叔叔还上这笔钱的想法。
没想到,田阿姨走到房门面前,猛地拍了两下门:“你抓紧出来,要债的都找上门了,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偿还!”
叔叔没动静,为首的汉子也没废话,冲上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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