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奚洛问了演出的位置,恰好离奚洛老家很近,只是路不好走罢了......我询问奚洛能不能住在她们老家里面......而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从奶奶口中听到关于这间老房子的故事之后,就想住进来看看,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
奚洛让我在房子周围找找备用钥匙,因为这活以前都是奶奶来干,她不知道在哪。
我看了一下时间,确实还早,如果给奶奶打电话的话,可能奶奶还在休息,这样就不好了。
我只得把东西放下,绕着房子周围走了一圈,钥匙倒是没发现,但是我发现有一个地方可以直接翻过去,那里放着一个小木凳子,木凳子上面堆积着一些上一次砍的但没用的木柴。
我决定再找五分钟,五分钟之内找不到,老子就翻进去。
果然,人在给自己设定了一条后路之后,就很容易走到后路上面去。
我是翻砖刨土了一大顿,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五分钟一到,我准时开始实行我的第二个计划,我没有着急,而是转身,面对后面那片森林......森林里明显比冬天多了不少的生机,我看着绿色调的森林,心情舒畅了不少。
我在想,奚洛小的时候,是不是就在这片森林里面练习弹琴?
琴声混合着风铃声在森林之中回响着,那是一幅怎么样的画面呢?
我想象不出来,如果,我也能在奚洛的童年里面出现就好了,这样我们从小开始相伴,我也能更好地融入她的生活。
我看着森林,一时间有点恍惚,我仿佛看到,斑驳树影交错之间,出现一个白色衣服的女人,她美若天仙,可惜树枝遮挡了她大部分的容貌,颇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
我突然起兴,我知道应该叫这个女人什么了......那就是“我的林中姑娘”,尽管我知道恍惚中出现的这个女子肯定不是奚洛,可这个名字却实实实在在是看着她造出来的。
我的林中姑娘......?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想了想,如果一片森林贯穿了一个人的全部童年和大部分青年,那么是不是可以把森林做为形容这个人的形容词呢?
想了想,我觉得是可以的。
这个看似不太起眼的名字,在被赋予了特殊的意象之后,显得还有一点意思。
再一晃神,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穿透森林的阳光......
其实,我更应该想到,奚洛,就是我的林中姑娘......她带着和森林的种种羁绊和我相遇,相爱,按理说,我也应该感谢面前这片土地。
想着想着,我便再一次跳进虚无的深坑之中,想着,一个拿着画笔,浑身都被涂鸦的有些脏的小女孩儿,在一个不太年轻,但是面容依旧姣好的女人面前,撒欢的样子。
这幅画面真的出现过吗?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和这片森林一定有着不解之缘,不然,它也不会这么频繁地进入我的梦境之中。
突然,起了一阵风,吹的我眼睛干涩,整夜的开车让我的眼睛变得酸涩,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希望眼角能分泌出一些液体,能湿润一下我的眼睛。
这种方法并没有奏效,我不再看着森林,准备回去翻墙,正当我转头的时候, 一滴不知道从哪里滴落的露水,掉落在了我的脸上,往下滑落......
我在露水即将滑入衣服中的时候把它擦去了,看起来好像就是眼泪流到一半突然消失了......我又是一阵恍惚,这个场景是不是曾经出现过?
懒得想这些事情,我回到了那个木凳子旁边,踩着不太稳定的木柴,成功翻墙进入了院子,院子可以从里面打开门,我打开门,抱着一些柴火进入了院子里面,点燃了木柴......
院子里面骤然变得温暖起来......
我坐在火炉旁边暖着手,接到了周民的电话......
“刘哥......”
“嗯。”
“我自己回家了,不麻烦你了。”
我仔细听着,那边有汽车行驶的声音,看来周民已经上路了。
“好,替我向阿姨问个好。”
“嗯......”周民的语气有点迟疑,“刘哥,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说就行,咱们什么关系。”
“这一次......我回苏州就不回去了,肖纤还在等我,我不能再干这些有危险的事情了......不好意思啊,刘哥。”
我微低下头,觉得周民说得对,之前是我太过自私了,我把周民看作成帮我获取证据的工具,根本就很少考虑他的安全问题......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我的责任无疑是最大的,可能也给周民带来了一部分的心理阴影,这让他不愿意再为我办事儿。
“也行......我尊重你的选择,缺钱了就跟我说......”
周民嗯了一声,随即就开始沉默起来。
“你和肖纤的婚礼,记得叫我去......”我有些感慨地说道,“我还挺想见证你们的幸福的。”
“再说吧......刘哥,我们都不一定能办婚礼呢。”
我干笑了一下,又说了很多祝福的话,周民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我自讨没趣,只能挂断了电话。
不管周民对我是什么态度,这个兄弟,我永远都认。
奚洛的演出是在下午开始的,距离现在还有一些时间,我想到了周波,周民现在回苏州了,但是周波应该还在武汉,还不知道周波应该怎么办,索性也就不想了,周波现在还算有稳定的收入,只要不再赌博,我不愿意再去干涉他......
定了一个闹钟,我开始睡觉,我没睡在主屋,还是我原先住的那个屋子,农村的房子都有一种踏实的乡土气息,这让我很快就睡着了。
其实,周民不回武汉这件事情,我还是有点难受的,因为我们还没有庆祝,就已经人走楼空......
算了,离别是人生总要经历的事情,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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