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气、法术爆裂后的焦糊味、以及沼泽特有的腐殖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刺激着丹阳子的鼻腔。他半跪在松软泥泞的地面上,肋下和右腿外侧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煞气侵蚀带来的阴冷与空间乱流切割出的新伤交织,让他的身体如同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
更糟糕的是体内,强行催动《归墟》残卷和精血带来的亏空,使得经脉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灵力几乎枯竭,唯有识海中那枚菩提心印依旧散发着温润明净的光辉,勉强守护着他最后一丝清明。
他抬起头,浑浊的目光迅速扫过周围。
这里似乎是沼泽中一片相对开阔的水泽地带,但此刻已沦为血腥的战场。几名衣着各异、显然是散修的修士,正与数头体型庞大、披着厚重泥铠的“沼泽鳄蜥”激烈搏杀。法术的光芒与鳄蜥喷吐的酸液和挥舞的巨尾交织,泥浆飞溅。
而丹阳子这“天外来客”般的登场方式,尤其是他周身那尚未完全平息的、细微的空间波动和浓郁的血煞之气,立刻成为了战场上短暂的焦点。
那几名散修和几头鳄蜥,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看向他。目光中有审视,有警惕,更有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
一个身受重伤、气息萎靡,却明显刚从某种险地或机缘中出来的修士,在很多散修眼中,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这位道友,看来伤得不轻啊。”一名手持淬毒匕首、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瘦高修士,舔了舔嘴唇,率先开口,眼神如同打量猎物般在丹阳子身上逡巡,“需不需要帮手?只要道友愿意付出些许‘报酬’,我等可护你周全。”
他话音未落,另外两名散修也默契地移动脚步,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那几头颇有灵性的沼泽鳄蜥,似乎也感知到丹阳子状态极差,发出低沉的威胁性嘶吼,缓缓逼近。
丹阳子心中冰冷,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暗中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怀中那枚熔金淬骨果,借其散发出一丝微弱却纯正的、属于筑基后期修士的灵力威压,同时,识海中菩提心印微光一闪,一股平和却不容侵犯的意念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不劳诸位费心。一点小伤,还撑得住。”
那丝纯正的筑基后期威压和那莫名让人心神宁静、却又不敢亵渎的意念,让三名散修脸色微变,脚步下意识地顿住。他们摸不清丹阳子的底细,尤其是那迥异于寻常灵力波动的意念,让他们心生忌惮。
趁此机会,丹阳子目光扫向远处。只见沼泽深处,那片曾经爆发金红光柱的区域,如今被一层更加浓郁、不断翻滚的金红色霞光所笼罩,看不清内里情形,但散发出的庚金离火气息却愈发磅礴。而在霞光外围,可以看到不少临时开辟出的营地,旗帜飘扬,隐约能辨认出属于南荒几个修真家族和宗门的标记。
更有一些气息强悍的身影,或独自盘坐于高处,或三五成群地巡视,显然都是被异象吸引而来的高手。整个沼泽,已然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随时可能因为秘藏的开启而彻底引爆。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找个安全地方疗伤!
他不再理会那几名犹豫的散修,强提一口气,拖着伤腿,步履蹒跚却坚定地朝着战场边缘、一片生长着密集毒蕈和扭曲怪树的区域走去。那里地势复杂,瘴气也更浓,便于隐藏。
那三名散修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终究没敢在情况未明时贸然动手,眼睁睁看着丹阳子消失在浓密的瘴气与怪树林中。
一进入树林,丹阳子紧绷的神经稍松,伤势和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让他几乎栽倒。他靠在一棵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怪树树干上,剧烈地喘息着,取出丹药服下,同时运转《归元诀》和菩提心印,全力压制伤势,恢复一丝灵力。
必须尽快恢复一定的行动能力,否则在这龙蛇混杂的沼泽,寸步难行。
然而,麻烦总是接踵而至。
他刚刚调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阵细微的、几乎与沼泽环境融为一体的“沙沙”声,从侧前方的腐叶堆下传来。
丹阳子猛地睁开眼,神识凝聚望去。
只见那腐叶微微拱起,一条仅有手指粗细、通体呈现瑰丽七彩之色、头部却长着一张如同缩小版痛苦人脸的诡异小蛇,缓缓探出头来。它那双细小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狡黠的光芒,死死盯住了丹阳子,细长的蛇信吞吐,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嘶嘶声。
七情面蛊蛇! 一种极其罕见、以修士情绪和神魂为食的诡异毒蛊,其毒性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直接引动中毒者的七情六欲,使之失控,最终神魂崩溃而亡!而且,这种蛊蛇极少自然生成,通常是有主之物!
是巧合?还是……自己被盯上了?
丹阳子心沉了下去。他此刻状态,对付这种诡异蛊蛇,极为凶险!
而就在他全神贯注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蛊蛇时,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更高处的树冠阴影中,一双毫无感情、如同琉璃般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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