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醒来时,阳光正落在书桌上的木盒子上。浅棕色的木纹被晒得暖融融的,她伸手摸了摸盒盖,想起昨晚江彻递盒子时的模样——他指尖蹭过她的掌心,带着点邮局油墨的淡香,像把昨天的暖意都裹进了这方小盒子里。
“小满,巷口王爷爷的藤椅修好了,说让你去坐坐呢!”奶奶端着早餐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牛皮纸包,“他说知道你喜欢老物件,特意留了张旧信纸给你,说是以前写信给远方孙女用的。”
林小满眼睛一亮,匆匆扒了两口粥就往巷口跑。王爷爷的杂货铺门口,那把掉了点藤条的老藤椅正摆在太阳底下,椅背上搭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王爷爷坐在小马扎上,看见她就笑着递过牛皮纸包:“这信纸是几十年前的了,纸边都黄了,但写字不洇墨,你不是爱记笔记嘛,刚好能用。”
她打开纸包,里面是三张叠得整齐的信纸,淡青色的底纹印着细小的兰草,摸起来厚实又柔软。正翻看着,身后忽然传来自行车铃响,回头就看见江彻骑着车过来,车把上挂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装着两本崭新的集邮册。
“我昨天在邮局旁边的小店问了,老板说这种集邮册能防潮,刚好能装我们买的野花邮票。”江彻把袋子递过来,手指点了点木盒子,“要不要现在就把邮票装进去?王爷爷这儿晒得到太阳,装完还能在藤椅上歇会儿。”
林小满点点头,抱着木盒子和集邮册坐在藤椅上。江彻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她旁边,帮她打开木盒——里面的野花邮票躺在淡蓝色信封上,纪念邮戳的淡红色图案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邮票,对着阳光看了看:“这齿纹还很完整,爷爷说这种旧邮票保存好,能放好多年。”
两人头挨着头,慢慢把四枚邮票放进集邮册里。林小满选了中间的一页,左边放邮票,右边贴了张昨天拍的雪人照片,照片里雪人胸前的邮票和集邮册里的刚好对应。江彻拿出笔,在照片旁边写了行小字:“大年初十一,和小满堆的雪人,有颗会发光的心。”
“对了,我把昨天的信纸也带来了。”林小满想起奶奶递的牛皮纸包,掏出一张淡青色的信纸铺在藤椅扶手上,“王爷爷说这是旧信纸,我想写点东西放进去,以后打开集邮册就能看到。”江彻凑过来看,指尖轻轻碰了碰信纸:“写我们今天装邮票的事吧,就像写日记一样,以后翻起来就知道今天的太阳有多暖。”
她拿出钢笔,在信纸上写下:“大年初十三,和江彻在王爷爷的藤椅上装邮票,阳光落在集邮册上,邮票里的小野花好像要开了。江彻写的字很好看,比我写的整齐多了。”写完忍不住笑,把信纸递给江彻,他看了一眼,在后面添了句:“小满的字软软的,像她剥的栗子肉,甜滋滋的。”
正说着,王爷爷端来两杯菊花茶,热气裹着菊花的清香飘过来。“你们年轻人现在都用手机聊天,少见还写信的了。”王爷爷坐在旁边,看着集邮册里的邮票,“我年轻的时候,给远方的老伴写信,要等半个月才能收到,每次寄信都要在邮局排队,就为了盖个新鲜的邮戳。”
林小满听得入神,江彻忽然问:“王爷爷,您以前寄信的信封还在吗?我们想看看旧信封的样子。”王爷爷眼睛一亮,转身进了杂货铺,没多久就拿出个铁盒子,里面装着一叠泛黄的信封,上面贴着各式各样的旧邮票,邮戳的日期大多是几十年前的。
“这个是我第一次给老伴寄信的信封,”王爷爷指着一个蓝色的信封,“那时候我在外地打工,想她了就写信,这信封我留了几十年,舍不得扔。”林小满轻轻摸了摸信封边缘,纸壳已经有点脆了,但上面的字迹还很清晰,像藏着一段温暖的旧时光。
聊到中午,江彻提议去镇上的面馆吃馄饨。路过张婶的栗子摊时,张婶笑着递过来两袋栗子:“早上刚炒的,给你们留的,趁热吃。”林小满接过栗子,发现袋子里还放着颗糖,是她爱吃的橘子味硬糖,糖纸还是旧款的橘色,和她的橘色铁盒刚好一个颜色。
面馆的馄饨刚端上来,热气就漫了满桌。林小满咬了口馄饨,鲜美的汤汁在嘴里散开,抬头就看见江彻正帮她剥栗子,剥好的栗子肉放在小碗里,堆得像座小山。“你昨天说栗子壳要留着做纪念,我今天特意带了个小袋子,等下把壳装起来。”江彻说着,把剥好的栗子递到她嘴边。
吃完馄饨,他们沿着河边慢慢走。河边的柳树已经冒出了嫩芽,嫩绿色的芽尖裹着雪水融化后的湿气,轻轻垂在水面上。林小满忽然想起背包里的信纸,掏出一张递给江彻:“我们写张明信片吧,就写给以后的我们,等明年冬天再打开看。”
江彻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接过信纸和笔。林小满靠在他身边,看着他在纸上写字:“致明年冬天的小满和江彻:今天我们在河边写这封信,柳树发了芽,栗子很甜,集邮册里的野花邮票很亮。希望明年冬天,我们还能一起堆雪人,一起逛邮局,一起在王爷爷的藤椅上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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