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是被窗台上玻璃瓶折射的阳光晃醒的。睁眼时,江彻已经不在卧室,厨房飘来桂花糕的甜香,混着刚煮好的豆浆热气,把初夏的晨雾都染得软乎乎的。她趿着拖鞋走到客厅,看见江彻正蹲在书架前,手里捏着那颗橙色弹珠,对着笔记本里的向日葵照片比对。
“在看什么?”林小满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江彻举起弹珠,阳光透过玻璃,在照片上投出个小小的光斑,刚好落在向日葵芽的嫩尖上:“在想今天要不要给花田的芽儿浇点水,昨晚查了资料,说这个阶段要多补水,不然叶子容易卷。”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得整齐的纸条,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字——“向日葵幼苗期浇水:每周2-3次,每次浇透至土壤湿润”“施肥:用稀释的腐熟肥,避免烧根”,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歪着花瓣,像极了林小满笔记本里的画。
林小满忍不住笑,抽走纸条夹进笔记本:“你这比我写报告还认真。”江彻站起身,顺手把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那当然,这可是我们的‘共同项目’。对了,周末回我家摘桂花,我妈说后院的桂树今年开得特别好,还能顺便拿点她腌的酸豆角,你不是说想吃配粥吗?”
早餐桌上,两人对着日历圈周末的行程,江彻忽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盒子:“昨天路过文具店看到的,觉得你能用得上。”林小满打开,里面是一叠浅黄色的牛皮纸卡片,边缘印着细小的向日葵花纹,还有支银色的钢笔,笔帽上刻着个“满”字。“以后你可以把每天向日葵的变化写在卡片上,等秋天开花了,我们就把卡片串起来挂在花田边。”江彻说着,拿起钢笔在卡片上写了“四月二十日,晴,准备周末摘桂花”,字迹清隽,和他中学时在课本上写的名字几乎没差。
上午的工作不算忙,林小满把木盒放在工位的玻璃瓶旁,时不时就拿出张卡片,对着窗外的阳光写写画画。同事路过时瞥见,笑着打趣:“小满,你这都快成‘向日葵专属记录员’了,下次要不要给我们开个‘芽儿成长分享会’?”林小满笑着应下,指尖摩挲着卡片上的花纹,忽然想起昨天江彻在花田说的话——“我们的日子会像向日葵一样,越来越好”,心里像浸了温温的桂花蜜,甜得发暖。
中午吃饭时,江彻发来消息,说下午要去花卉市场买肥料,让她下班直接去停车场汇合。林小满回复完,从抽屉里拿出早上带的桂花糕,掰了一块放进嘴里,糯叽叽的口感裹着桂花的香,和上次在甜品店吃的酒酿圆子一样,都是让人心安的味道。她忽然想起中学时,江彻总在课间从书包里掏出糖,是橘子味的硬糖,糖纸是透明的,能看见里面橙黄色的糖块。那时候他们总在槐树下分享一块糖,说着长大后要一起种一片向日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小小的约定,都在慢慢变成真。
下午快下班时,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打在写字楼的玻璃上,晕出一片模糊的光影。林小满收拾好东西,拎着帆布包往楼下走,刚出电梯就看见江彻站在雨棚下,手里撑着把蓝色的伞,伞边还挂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包肥料。“怕你等急,我提前过来了。”江彻把伞递到她手里,又从包里掏出条干毛巾,“擦下雨丝,别着凉了。”
两人撑着一把伞往停车场走,雨丝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江彻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绿化带:“你看,那里有株蒲公英,和我们中学操场边的一样。”林小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小小的蒲公英长在草丛里,白色的绒球沾着雨珠,像撒了把碎星星。江彻掏出手机,蹲下来拍照,伞几乎全偏向了她这边,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湿。“别淋着了。”林小满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江彻却笑着摇头:“我没事,你别感冒了,不然周末摘桂花就没力气了。”
到了花田时,雨已经停了,空气里满是泥土和青草的香味。江彻从车里拿出小铲子和肥料,小心翼翼地在向日葵芽周围挖了个小坑,把肥料埋进去,又用喷壶浇了点水。林小满蹲在旁边,拿着卡片记录:“四月二十日,傍晚小雨,给向日葵芽施肥、浇水,芽儿的叶子又大了一点,颜色更绿了。”她刚写完,江彻忽然凑过来,用手指了指卡片:“还要加上‘和江彻一起’,不然以后看的时候,会忘了是谁陪我一起照顾它们的。”
林小满笑着添上,把卡片放进木盒。江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晚霞刚好从云层里钻出来,把花田染成了暖橙色。“你看,这晚霞比上次的还好看。”江彻拉着她的手,往花田深处走了走,那里有几株刚冒芽的三叶草,叶片上还沾着雨珠。“小时候我妈说,找到四叶草就能许愿,”江彻蹲下来,仔细翻找着,“我们也找一找,许个愿。”
林小满跟着他一起找,指尖拂过带着潮气的青草,忽然想起中学时他们在竹林潭边找四叶草的日子。那时候江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株,小心翼翼地摘下来,夹在她的课本里,说要让她实现一个愿望。她当时说,希望以后能和他一起种很多向日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愿望不仅实现了,还多了这么多甜甜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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