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讲述,梅生伯沉默良久,突然下定决心般说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你听说过三青鸟的传说吗?我给你讲个守陵人的故事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提到的三青鸟绝非寻常传说,很可能与张弦所说的那个有关。更奇怪的是,他明明先问三青鸟,话锋一转却要讲守陵人的事。
当他提到我们郭家世代守护古墓的秘密时,我顿时来了精神,故意避开他之前的问题,静待下文。
梅生伯将箱子收好塞回床底,我们重新落座后,他缓缓开口:几千年前,我们这里曾有位明君,他的臣子起兵谋反,最终兵败身亡。这位君主厚葬了叛臣全族及部下,足有数千人之多。
他顿了顿,解释道:你要明白,在那个年代,能做到这般仁厚已属难得。人类文明的发展总是伴随着血与火的洗礼,许多观念都是逐步形成的,当时的思维方式与现在大不相同。
我连忙接话:我明白,用现代标准去评判古人确实不妥。您继续讲。
梅生伯又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事情不能非黑即白地看。你说得对,用现代眼光苛责历史确实有失公允,但那些批评者也是出于推动社会进步的考量。说到底,不过是价值观的差异罢了。就像毛主席说的,百花齐放才是春。
他深深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缓缓道:当年弦国君主弦子以隆重礼仪安葬了西阳王室,谁知那片墓地竟是极阴凶煞之地,埋葬之人皆化作僵尸破土作乱。弦子迫不得已,只得选在正午阳气最旺之时,命人熔铁浇筑陵墓,将那些僵尸永远封禁其中,并派遣大将郭巨以杀伐之气镇守。自此,郭巨后人世代守护此陵。
梅生伯说完,意味深长地望着我。我心中震撼不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故事果然又与西阳古国和弦国的传说有关。
41听完他的讲述,我不知该惊讶还是该发笑。起初确实震惊,这不正是弦国中的西阳铁丘传说吗?果然是成王败寇,各说各话。但当梅生伯提及郭巨时,我却难以接受了。
史书记载的郭巨是晋代人,位列二十四孝,但其实为愚孝——因家贫欲活埋亲子奉养母亲。这种违背人伦的行为,本该作为反面教材。即便真要取舍,从血脉传承来看,活埋母亲的后代才是真正的不孝。
梅生伯看穿我的心思,笑道:此郭巨非彼郭巨。历史往往取决于执笔之人,真正的郭巨确是守陵人,从未活埋过孩子。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且细想。
见他言之凿凿,我不禁失笑。梅生伯顿时沉下脸来。转念一想,以他的见识,要告诉我的恐怕不止这个看似荒诞的 ** 。若抛开那些神怪之说,或许他口中的才是历史原貌。若真如此,那张弦对我说的就是天大的谎言。
可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山村少年,值得他大费周章 ** 吗?像我这样的人随处可见。
原本我对西阳铁墓的来历已有些头绪,但梅生伯这番话让我醒悟:看待问题需多角度思考。就像西阳地宫的铁牢哀,在张弦叙述中是西阳国受害的完整故事。而梅生伯所言,则站在弦国立场。若剔除神话色彩,后者反而更贴近现实逻辑。
无论如何,核心事实不变:西阳地宫确实存在,那里被施以恶毒封印。即便梅生伯所言为真,按照历史由胜利者书写的规律,与张弦的说法也并不矛盾。
说到底,这都是三千年前的旧事,如今追究已无意义。我本是个山野村夫,对这些历史 ** 并无兴趣。但梅生伯的话,却让我对自己的家族渊源产生了好奇。
“你说我们郭家世代守护了几千年,到底在守护什么?”我开始觉得梅生伯真是我的亲人。他这么认真,肯定不只是喝酒闲聊。
梅生伯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是下了决心:“家族的秘密就在冥厄要塞遗址。我年轻时走遍各处神殿,最后在那里发现了 ** 。”
“神殿?”我不太明白,但可以继续问。“到底是什么秘密?”
他反复要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直到我郑重发誓才开口:“我们守护的是能 ** 西阳地宫邪物的神器。”
我差点笑喷,这简直像动漫剧情,梅生伯都能去拍动画电影了。
可接下来他的话让我笑不出来了:“据说有三个秘密——长生不老之术、家族兴衰之谜,还有我们守护的这个。所以郭家几千年都在迁徙,围着地宫打转。郭巨埋儿的传说只是个幌子,埋的根本不是他儿子...每代都会有个,可能成为巨人的郭巨。”
这和之前张弦说的很像,我追问:“你怎么确定这些是真的?”
梅生伯点上烟,吐着烟圈说:“我验证过。”
在我记忆里,梅生伯向来稳重,就算喝酒吹牛也会故意夸张让人知道是玩笑。可此刻他一脸严肃,说验证过这些事,虽然怀疑,但我找不到不信的理由。
我又问:“那这代的郭巨是谁?不会是你吧?”
他明显顿了一下,直接承认:“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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