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叔咧嘴一笑:“外地来的客人总爱这么问,其实跟吕洞宾没啥关系,倒是山顶那两个连起来的山洞,活像个‘吕’字。这山啊,跟苗族的太阳历倒有些渊源。”
我一听来了精神,太阳历?莫非和那太阳神鸟金箔有关?
游客寥寥,山色清幽。穿过几道瀑布后,叶叔停下脚步,叼着烟袋咂巴两口:“快到了,这地方说有趣也有趣,说无趣也无趣。我打小在这儿长大,早看腻了,不过你们图个新鲜,倒也算有意思。”
他一口乡音,总把“不”说成“没”。
谷底溪流宽阔如河,几个人正弯腰捞着模样古怪的虫子,看得我浑身发麻。瘦货凑过去问他们在抓啥,叶叔从烟袋旁摸出个小布包,往每人手心抖了点黄灿灿的油亮颗粒:“尝尝,炒得喷香!”
我正馋虫被勾起,待看清掌中之物,险些惊叫——竟是七八条扭曲的水虫,有的像蚯蚓,有的似蜈蚣。强忍着恶心问他:“这玩意儿真能吃?”
暗地里却嘀咕:湘西赶尸、苗疆蛊毒的传闻沸沸扬扬,这叶叔该不会下 ** 吧?到底没敢说出口,怕辜负人家好意。
叶叔笑得烟杆直颤:“桃花虫!祖祖辈辈吃了几千年,个个活得精神。”说罢嘎嘣嚼碎几条。我硬着头皮咽下一只,竟尝出甜味。其他人见状才敢动嘴,龇牙咧嘴的模样逗得叶叔又大笑起来。
临近峡谷尽头,我忽然指着山坳惊呼:“那红花怪好看的!”
叶叔眯眼望去:“红花石蒜,别名能编成歌——彼岸花、幽灵花、老鸦蒜、鬼擎火……要是便秘,嚼一朵准通。”
东海闻言就往坡下冲:“正好治治我的肠胃!”转眼他捧着花蹿回来,衣服被荆棘划得稀烂。叶叔敲着烟锅提醒:“那地方险得很,寻常人可不去。”东海边挤伤口渗出的血珠边嚷:“亏大发了,真晦气!”
“这花还有个诨名叫山乌毒。”叶叔慢悠悠填着烟丝,“瞧着漂亮,浑身是毒哩。”
东海顿时僵住:“摸到不会有事吧?”得知毒性微弱,他又嬉皮笑脸起来:“怕个锤子!老子连虫子都敢吞,还怕这?倒是名字忒多,记都记不住!”
见他满嘴糙话,我劝他别莽撞。他却满不在乎:“怕啥?拉泡尿就排干净了!”
胡子咧嘴一笑:“行了,有屁快放,别到了下面再整那些埋汰事儿。”大伙儿都明白,他这是嫌我们动作慢。
刁黎明急着赶老向导叶阿叔走,谁知这叶添龙是个老油条,直截了当道:“你们是要去倒斗吧,加我一个。别看我这把老骨头,湘西这地界邪性得很,没我这个老苗人带路,你们准得栽跟头。”
刁黎明骂了句老不死的,被李亨利拦下。吴敌装傻问:“叶阿叔,倒斗是啥旅游景点啊?好玩不?”
叶添龙摆手:“少扯这些没用的。实话告诉你们,那斗我下去过,里头凶险得很,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
我听得心头一紧,东海嗤笑道:“吹牛吧你,要真出不来你咋站这儿?难不成我见鬼了?”
叶添龙嘿嘿一笑:“这就是我的能耐了。你们这么大阵仗,肯定能打开那道大门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大门?该不会又是青铜门吧?难道这墓和冥厄要塞一样,也得用人血开门?
李亨利一直没吭声,这时突然笑道:“我信阿叔有真本事。你来带路,摸到东西大家平分,绝不亏待你。”
叶添龙连忙推辞:“不敢当不敢当,你们吃肉,我喝口汤就行。”
我看吴敌闷不吭声,猜他是被道上朋友坑了,正憋着火,脸色难看得很。
叶添龙见状说道:“我叶老添做事讲究,只要过得去,绝不会按上头的吩咐来。你放心,说喝汤就喝汤,绝不动你们的肉。”
花垣话里“没”字代替“不”字,听着别扭,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倒透着股乡土气。李亨利笑道:“我还能不信您老?跟着 ** ,保准让您吃香喝辣。”
叶阿叔不好意思地笑了。吴敌冷着脸说:“别太得意,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钱少不了你的。丑话说前头,老板不好开口的话,我来做这个恶人。”
叶阿叔赔着笑:“是是是。吴大哥也别太较真,我这一大家子人呢,哪敢干缺德事?”
我们没再多说,让他带路。叶添龙领着我们钻进彼岸花丛,七拐八绕竟进了个小山洞。等人都进来后,他说:“这儿是喀斯特地形,能通到张家界,地下还连着广东呢,你们可别乱跑。”
我暗自吃惊,广东可远了,这话说得玄乎。我说:“叶老添您放心,喀斯特地貌我们熟。”
叶添龙笑道:“叫我叶老添就行,别见外。知道你们见识广,跟着我走准没错。”
我们紧随他的脚步前行,走了许久却始终未见异常。就在我即将失去耐心之际,前方的道路突然中断了。
东海不满地瞪向叶添龙:老添,你该不会是在耍我们吧?叶添龙淡定地回应:别着急,跟着我准没错。听到东海突然改了称呼,大伙儿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一向严肃的吴敌也露出了笑容。这一刻,我才真切感受到我们这个团队真正凝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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