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馍脸耳力惊人,幽幽道:你说,他死。不说,他活。说不说随你。
我立即噤声,心中愈发困惑。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担心我们泄露秘密,可为何非要扣下一人?李亨利之前的话语他置若罔闻,显然他对我们的身份和来意漠不关心,唯一的目的就是留下我们中的某个人。
这件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张弦的处境岌岌可危。他们扣留人必定另有所图,但具体要做什么,实在令人费解。
更让我不解的是,他为何如此迫切地想夺取张弦的永相随玉佩?莫非他们早有渊源,其中另有隐情?方才他佩戴玉佩时情绪异常激动,这绝非偶然。
难道这个满脸褶皱的家伙并非僵尸,也不是什么荒诞的恶灵,而是和张弦一样的长生者?他也钟情于申屠红英?虽然这副尊容彻底颠覆了我对长生者的认知,但总比遭遇僵尸强得多。若真如此,这人着实可怜——情敌的信物在他眼中竟成了心上人唯一的遗物,这份痴情背后,该是何等绝望。
我意识到自己越想越离谱。这里类似的褶皱脸为数不少,似乎都听命于眼前这位。若这位仅为私情所困,恐怕难以服众。毕竟让一两个人讲义气容易,要一群人同心协力,难免各怀鬼胎。
这时李亨利从暗处走入光线中,我惊觉他竟身披积尘的金缕玉衣。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已摆脱状态,看来他的尸厌症状正在好转。
我心中震撼不已:金缕玉衣竟有如此神效,能替代镇魂棺?褶皱脸也面露讶色:你不是僵尸?
李亨利轻笑:尸厌之体历经磨难,走投无路才来叨扰。否则真会沦为僵尸,想必你明白,我绝不能坐视此事发生。要我宁死不扰实难做到,只得冒犯了。
褶皱脸质问:你究竟是谁?
休佑代为应答:江表虎臣,周泰。
褶皱脸思索片刻,茫然摇头。李亨利笑道:此人绝非曹操,想必是梁孝王刘武。
东海脱口而出:那个痴心妄想要当皇帝的刘武?
褶皱脸浑身一颤,喃喃道:后世竟如此评价我。我心头一震,他竟坦然承认,难道真是汉代那位刘武?经历过蒙毅之事后,我不敢妄下定论,但仍怀疑这只是他精心设计的戏码,而我太过天真,看不透其中玄机。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对我们说:你们几个可以走了。
这话里的逐客之意再明显不过。虽然担忧张弦的安危,但在众多虎视眈眈的褶皱脸包围下,我们别无选择。李亨利一声令下,我们迅速撤退,我心中竟生出一丝侥幸,只盼尽快回到地面。
我们仓皇逃离墓室夹层后,发现外面浓雾弥漫,天地间一片混沌。
突如其来的降温让我打了个寒颤。明明还在农历六月,却已有了秋意。老人们常说七月流火,看来盛夏确实快要结束了,再下一场雨就该添衣服了。
真没想到在这种游人如织的景区,居然藏着这么多似人非人的东西。第一眼见到他们时,我还以为是粽子,可粽子哪会有活人的意识?他们分明还保留着人的思维。
世上难道真有墓活鬼这种活死人?
我不由得担心起张弦来。虽说他身手了得,可对方是连三个长生人都忌惮的怪物。这些满脸浮肿的家伙底细不明,越想越让人不安。
林间升起了浓雾,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活像恐怖片里的场景。小时候听父亲说过,这是树木在呼吸。虽然在山里也见过这样的夜晚,但此刻身处陌生之地,总怕突然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特别是刚从古墓里逃出生天,这种恐惧更甚。
鬼魂是否存在我说不准,但既然有粽子、活死人,还有各种被称为的能量体,这事还真不好断言。有时候太过相信所谓的,何尝不是另一种迷信?
自从开始倒斗,我的胆子就像过山车——从胆小变得大胆,又从大胆吓回胆小。现在虽然不会动不动就惊慌失措,但心里总萦绕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或许这就是对自然的敬畏吧。在这浩瀚宇宙中,人类实在太过渺小。
为了驱散恐惧,我开口问道:小哥应该没事吧?既是真的关心,也是想找点话说。
李亨利淡淡道:我也拿不准。
没把握你就敢出来?万一小哥出事怎么办?我顿时急了。
回答我的只有一声冷笑。倒是休佑解释道:当时硬拼对我们不利。你是不知道墓活鬼的厉害,一两个还能应付,数量多了根本招架不住。要是激怒他们,咱们几个被生吞活剥都不够分的。
我一时语塞。那些浮肿的脸真是墓活鬼?东海战战兢兢地问:墓活鬼...算是人吗?
休佑想了想:可以理解为活着的死人,或者死去的活人。就像间歇性精神病患者,平时正常,一旦发病就会被执念控制,丧失理智。发作时,就是恶鬼了。
见我们都屏住呼吸,他又补充道:简单说,墓活鬼游走在生死边缘。清醒时是人,糊涂时就变成粽子,身体也开始腐烂,见什么吃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