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在青石崖的石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墨站在崖边,望着下方蜿蜒的山道,掌心的半块碎玉被体温焐得温热。从军营到这里,他骑了整整两个时辰的快马,马蹄扬起的尘土沾满了衣袍,却丝毫没有消减他心中的疑虑。
苏清鸢留下的线索太过明显——那枚刻着“清”字的箭羽,分明是在指引他来这处石壁有天然“清”字凹槽的地方。可她既是镇南王府的暗卫统领,为何要冒险传递消息?是真心示好,还是另一场精心设计的圈套?
“你倒是比我预想的来得早。”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石壁后传来,苏清鸢缓步走了出来。她换了身月白色的衣裙,褪去了夜行衣的凌厉,多了几分素雅,只是腰间那柄软剑依旧寒光闪闪,提醒着林墨她并非普通女子。
林墨握紧碎玉,目光锐利地看向她:“苏统领这出戏,唱的是哪一出?”
苏清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林公子倒是直接。”她走到石壁前,伸手抚过那天然形成的“清”字凹槽,“你可知这半块碎玉的来历?”
“镇南王府的信物。”林墨开门见山,“李修文是王府的人,他勾结影阁火烧粮仓,想必也是奉了王爷的命令。而你潜伏在营中,是为了监视他,还是为了……替王爷扫清障碍?”
苏清鸢转过身,阳光落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的复杂:“你只说对了一半。李修文确实是王府的人,但他与影阁勾结,并非王爷的意思。”
“哦?”林墨挑眉,“那他为何会有王府的玉佩?”
“因为他手里握着王爷的把柄。”苏清鸢的声音低沉下来,“三年前,王爷的长子在边境遇刺,李修文当时是随行文书,他声称手里有刺客的线索,以此要挟王爷,一步步爬到了粮草主簿的位置。这次他勾结影阁,怕是想借影阁的手,彻底扳倒王爷。”
林墨皱眉:“王爷的长子遇刺,与影阁有关?”
“多半有关。”苏清鸢点头,“影阁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渗透军政,王爷手握兵权,是他们的眼中钉。当年世子遇刺,现场留下过影阁的黑鹰令牌,只是没有确凿证据,无法深究。”
林墨沉默了。如果苏清鸢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就更复杂了——镇南王、影阁、李修文,三方势力盘根错节,而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这场博弈中的棋子。
“那你引我来这里,是想让我帮你除掉李修文?”林墨问道。
“不止。”苏清鸢从怀中掏出另一半碎玉,与林墨手中的拼在一起,严丝合缝,“我想让你帮我找到李修文藏匿的‘证据’。他说手里有世子遇刺的线索,我怀疑那些线索就藏在藏锋谷。”
“藏锋谷?”林墨心中一动,“你怎么确定?”
“李修文曾在酒后说漏嘴,提到过‘剑冢藏秘’。”苏清鸢解释道,“江湖传言藏锋谷是剑神的埋剑之地,被称为‘剑冢’。而且影阁如此执着于藏锋谷,恐怕不只是为了里面的秘籍神兵,更是为了销毁那些对他们不利的证据。”
林墨看着拼合完整的碎玉,上面“镇南”二字苍劲有力,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镇南王让你潜伏在营中,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找到藏锋谷,拿到那些证据?”
“是,也不是。”苏清鸢摇了摇头,“王爷确实想找到证据,但他更担心影阁得到藏锋谷里的东西。据说那里不仅有剑神秘籍,还有一份记录着影阁与朝中官员勾结的名册。若是被影阁拿到,后果不堪设想。”
林墨心中巨震。影阁与朝中官员勾结?难怪他们如此猖獗,原来背后有靠山。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林墨盯着苏清鸢,“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自己找机会进入藏锋谷。”
苏清鸢苦笑一声:“影阁在藏锋谷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且……李修文手里有进入藏锋谷的密道地图,我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她看向林墨,眼神诚恳,“林公子,我知道你与影阁有血海深仇,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与其各自为战,不如联手合作。”
林墨沉默了许久,心中反复权衡。苏清鸢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他不敢完全相信——毕竟,她是镇南王府的人,而王府与影阁之间的关系,还扑朔迷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烟尘滚滚,显然是有人朝这边赶来。
苏清鸢脸色微变:“是影阁的人!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林墨也握紧了手中的剑,目光警惕地看向山道:“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谈下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十几个黑衣人出现在山道尽头,为首的正是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鬼面——他的脚踝似乎已经包扎过,动作虽有些不便,眼神却依旧凶狠。
“苏统领,林公子,别来无恙啊。”鬼面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戏谑,“没想到你们俩竟会在这里密会,真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苏清鸢将林墨护在身后,软剑出鞘:“李修文派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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