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笼罩的空地上,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黑衣女人握着弯刀,刀尖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她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在林墨、白泽和昏迷的苏清鸢身上缓缓扫过,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冷漠。
“你是谁?”林墨将苏清鸢往身后护得更紧,铁剑横在身前,掌心因用力而微微出汗。这女人身上的气息太过诡异,明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让人感觉像被毒蛇盯上,浑身发冷。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左手,摘掉了头上的斗篷。随着斗篷滑落,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露了出来——眉如远黛,眼若寒星,正是本该在三河镇营地养伤的苏轻烟!
“苏楼主?!”林墨惊得后退半步,手中的铁剑险些脱手,“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在营地……”
白泽也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玉笛“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你……你不是烟雨楼的楼主吗?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这种衣服……”
苏轻烟——或者说,此刻的黑衣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她举起弯刀,指向林墨,声音沙哑得像是许久未曾开口:“把玄影佩交出来。”
“玄影佩?”林墨心头剧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你要玄影佩做什么?你不是一直在帮我们对付影阁吗?”
“少废话。”苏轻烟的弯刀向前递了半寸,寒光闪烁,“交出来,或者死。”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的林墨不是曾并肩作战的盟友,而是一件需要清除的障碍物。林墨看着她空洞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苏轻烟!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清冷却有温度的苏轻烟。
“你被影阁控制了?”林墨试探着问道,“是无影?还是李修文?”
苏轻烟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撕扯。但那挣扎转瞬即逝,她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交佩,否则,她也得死。”说着,弯刀转向了昏迷的苏清鸢。
“别碰她!”林墨怒喝一声,铁剑出鞘,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刺苏轻烟面门。他不敢下杀手,剑招留了三分余地,只想逼退她。
苏轻烟却不闪不避,弯刀横劈,“铛”的一声与铁剑相撞。巨大的力道震得林墨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他这才惊觉,苏轻烟的武功竟比在烟雨楼时高了不止一个层次,招式狠辣刁钻,完全是影阁杀手的路数!
“你到底是谁?!”林墨再退三步,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乱如麻。
白泽趁机捡起玉笛,吹奏起一段舒缓的旋律。笛声如清泉流淌,本是用来安抚心神的,可苏轻烟听到笛声,却突然捂着头痛苦地嘶吼起来,弯刀“哐当”落地,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有用!”白泽眼睛一亮,加快了吹奏的速度,“她的意识在反抗!”
林墨也看出了端倪,苏轻烟的脖颈处有一道极细的黑线,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蠕动——那是影阁特制的“锁魂蛊”!他曾在陈婆婆的医书里见过记载,这种蛊虫能控制人的心神,让其沦为傀儡。
“是锁魂蛊!”林墨大喊,“白泽,想办法逼出她体内的蛊虫!”
白泽点头,笛声陡然变得尖锐急促,如同金铁交鸣。随着笛声,林中飞出几只通体赤红的甲虫,落在苏轻烟的脖颈上,对着那道黑线猛啄。
“啊——!”苏轻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那道黑线在皮肤下游走,像是在躲避甲虫的攻击。
林墨看准时机,运转《归元心经》,将内息凝聚在指尖,猛地点向苏轻烟脖颈处的“风池穴”。这是控制蛊虫的关键穴位,陈婆婆曾说过,重手法点穴能暂时阻断蛊虫与施术者的联系。
指尖触及苏轻烟皮肤的瞬间,林墨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指尖反扑而来,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想钻进他的经脉。他咬牙坚持,将内息源源不断地注入,直到那道黑线停止蠕动,苏轻烟的抽搐渐渐平息。
“她晕过去了。”白泽停下笛声,赤红甲虫们也飞回了林中,“蛊虫暂时被压制住了,但还没逼出来。”
林墨松了口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蹲下身,检查苏轻烟的状况,发现她脖颈处的黑线虽然不再移动,却依旧清晰可见。“必须找到解蛊的药,否则她随时可能再次被控制。”
白泽捡起地上的弯刀,发现刀柄内侧刻着一个极小的“影”字:“这确实是影阁的兵器。看来苏楼主真的被影阁抓去做了傀儡,还被派来抢玄影佩。”
林墨心中五味杂陈。难怪之前在营地总觉得苏轻烟有些不对劲,原来她早就落入了影阁的圈套。而派她来的人,十有八九是无影——只有影阁的高层,才会知道玄影佩在他手里,还能操控苏轻烟这样的高手。
“现在怎么办?”白泽看着昏迷的苏轻烟和苏清鸢,有些手足无措,“我们带两个昏迷的人,根本走不出迷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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