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小路疾行三日,京城的轮廓终于在晨曦中浮现。巍峨的城墙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青砖灰瓦在朝阳下泛着古朴的光泽,城门处人来人往,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肃穆——禁军的盘查比往日严格了数倍,每个进出城门的人都要接受仔细搜查,稍有可疑便会被拦下盘问。
“看来萧别离的防备比我们想的更严。”林墨勒住马,与苏轻烟躲在城外的一片树林里,远远观察着城门的动静,“直接进去肯定会被认出来。”
苏轻烟从行囊里翻出两套粗布衣衫,又拿出一小盒易容粉:“换上这个,再简单易容一下,应该能混过去。烟雨楼的分舵在城南的巷子深处,那里相对隐蔽,我们先去那里落脚。”
两人迅速换上衣衫,用易容粉改变了眉形和肤色。林墨本就身形挺拔,换上短打后更显干练,只是左臂的伤口偶尔牵扯着疼痛;苏轻烟则将长发束成马尾,脸上抹了些尘土,看起来像个寻常的乡下姑娘,丝毫看不出烟雨楼主的模样。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苏轻烟打量着林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至少不会让人一眼认出是江湖人士。”
林墨也看了看她,忍不住道:“你这样……倒像个闯荡江湖的小丫头。”
苏轻烟脸颊微红,轻咳一声:“别废话了,走吧,小心点。”
两人牵着马,随着人流慢慢走向城门。轮到他们时,禁军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盘问了几句来历。苏轻烟谎称是乡下探亲的兄妹,林墨则低着头,尽量不与人对视,只在被问及时简单应几声。或许是两人的装扮太过普通,又或许是禁军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可疑的江湖人身上,他们竟顺利通过了盘查,走进了京城。
京城比林墨记忆中更加繁华,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小贩的吆喝声、马车的铃铛声此起彼伏。但繁华之下,却暗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街边的茶馆酒肆里,人们说话都压低着声音,偶尔有人提到“镇南王府”,便会立刻被同伴打断,眼神中带着惊惧。
“萧别离显然已经控制了京城的舆论。”苏轻烟低声道,“连谈论王府的事都成了忌讳。”
林墨点头,心中越发沉重。镇南王府在京城经营多年,威望极高,如今竟落到这般地步,可见萧别离的手段有多狠辣。
两人不敢停留,按照苏轻烟的指引,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巷子深处有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门口挂着个“布庄”的幌子,正是烟雨楼的分舵。
敲了敲门,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伙计探出头,看到苏轻烟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恭敬地行了个礼:“楼主,您可来了!”
进了院子,伙计才关好门,引着两人走进内堂。内堂布置简单,却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看着与普通富户人家无异,但若细看,便会发现画轴里藏着夹层,显然是用来传递密信的。
“分舵主呢?”苏轻烟问道。
“分舵主三天前被禁军请去‘问话’,至今没回来。”伙计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担忧,“现在府里的事暂时由我打理。楼主,您不知道,这几天京城查得有多严,尤其是和镇南王府、藏锋谷沾边的人,都被盯得死死的。”
林墨心中一沉:“连烟雨楼的人都不放过?”
“萧别离放出消息,说烟雨楼勾结逆党,意图谋反。”伙计叹了口气,“我们好多在外的弟兄都被抓了,只能暂时躲起来。”
苏轻烟的脸色冷了下来:“他这是想一网打尽。”
“先不说这些。”林墨打断他们,“你知道镇南王府现在的情况吗?王爷被关在哪里?”
伙计摇了摇头:“王府周围全是禁军,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只听说王爷被关在地牢里,具体情况没人知道。有几个想混进去打探消息的弟兄,都没能出来。”
林墨沉默了。地牢的位置只有赵虎的令牌能打开,可赵虎还在赶来的路上,就算到了,也未必能顺利潜入。
“对了,”伙计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昨天有个穿黑衣的人送来这个,说是给一位姓林的公子。他没说名字,只说您看了就知道。”
林墨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子时,西郊破庙,有王爷消息。”字迹潦草,看不出是谁所写。
“会不会是陷阱?”苏轻烟皱眉,“这个时候突然有人送消息,太可疑了。”
林墨也觉得不对劲,但这是目前唯一能得到王府消息的机会,他不能放弃:“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苏轻烟立刻说道,“要去就一起去。”
伙计也道:“楼主,我也派几个弟兄跟着,万一有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林墨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但让弟兄们远远跟着,不要靠近,以免打草惊蛇。”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在分舵休息,养精蓄锐。林墨检查了一下左臂的伤口,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已经开始愈合,只是还不能太过用力。苏轻烟则在研究京城的地图,尤其是西郊的地形,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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