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在黑暗中蜷缩着身体,后背的鞭伤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痛楚。瑞王的话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父亲的“荣耀”竟是一场骗局,自己多年来的敬仰和思念,不过是别人精心编织的谎言。
“呵……”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悲凉和嘲讽,“原来我才是那个最蠢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石板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骨髓,他打了个寒颤,意识却反而清醒了几分。不能就这么放弃,他对自己说,就算父亲的事已成定局,至少要查清外公的冤案,至少要阻止瑞王的阴谋。
他开始仔细感受手脚上的绳索,粗糙的麻绳勒得皮肤生疼,但似乎绑得并不够紧——或许是那些看守太过自信,觉得他插翅难飞。林墨尝试着一点点扭动手腕,磨着麻绳,掌心很快被磨破,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染红了绳结。
“嘶……”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但动作没有停下。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就在这时,囚室门外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用工具撬动锁芯。林墨立刻停下动作,屏住呼吸,警惕地望向门口——是瑞王派来的人?还是……
片刻后,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一道微弱的光从外面透进来,照亮了来人的侧脸。
“白梅?”林墨低呼出声,眼中闪过震惊。
白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把小刀,迅速割断他手脚上的绳索。“别说话,跟我走。”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墨来不及细问,被她扶起时后背的伤口一阵剧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忍着点。”白梅扶着他的胳膊,半扶半搀地往门外走,“我偷了钥匙,但最多一刻钟,他们就会发现你不见了。”
两人刚走出囚室,就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白梅眼神一紧,拉着林墨拐进旁边的小巷。巷子狭窄而幽深,堆着不少杂物,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你为什么要救我?”林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低声问道。后背的伤让他几乎站不稳,却死死盯着白梅的眼睛。
白梅避开他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先敷药。”瓶身冰凉,里面是半瓶墨绿色的药膏,散发着草药的清香。
林墨没有接,只是重复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面帮瑞王,一面又救我?”
白梅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头看向他时,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我是……镇国将军的旧部之女。当年父亲被瑞王胁迫,不得已加入影阁,临终前让我一定要查清将军死因,阻止瑞王谋反。”
林墨愣住了——又是一个被卷入这场阴谋的人?
“那你之前……”
“假意投靠瑞王,才能拿到影阁的信任,才能找到机会查证据。”白梅打断他,语速极快,“给你下迷药、把你交给影阁,都是演戏给瑞王看。刚才在囚室,我若不那么做,根本靠近不了你。”她从怀里掏出一卷纸,“这是我偷偷抄下的影阁布防图,还有瑞王与西洋人勾结的初步证据,你先带着走。”
林墨接过布防图,指尖触到纸张的粗糙纹理,心中百感交集。原来她一直在暗中布局,自己之前竟错怪了她……
“那你怎么办?”他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我得回去。”白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瑞王还没完全信任我,我留下才能拿到更关键的证据。你带着这些去找李大人,他是少数能信任的忠臣,一定能帮你。”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呵斥声。
“快走!”白梅推了他一把,将一把匕首塞到他手里,“从巷子尽头的狗洞钻出去,外面有匹快马等着。记住,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揭穿瑞王!”
林墨看着她眼中的坚定,握紧了布防图和匕首,用力点头:“你自己也要保重!我会回来接你!”
白梅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巷子里像一朵悄然绽放的白梅:“等你好消息。”说完,她转身快步往回走,故意弄出些声响,引开了追兵的注意。
林墨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咬了咬牙,转身冲向巷子深处。后背的伤口还在疼,但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他不能辜负白梅的牺牲,更不能让瑞王的阴谋得逞。
巷子尽头的狗洞比想象中宽敞,他忍着疼钻了出去,果然看到一匹黑马拴在墙外,马鞍上还放着水和干粮。
翻身上马的瞬间,林墨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囚禁过他的建筑,眼中闪过冷光。
瑞王,白梅,影阁……这场棋局,该由我来落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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