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灵仙子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她那双总是充满智慧和坚定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震惊、羞愧和一丝被戳穿秘密的慌乱。
她张开嘴，似乎想反驳茉莉的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王默、陈思思和建鹏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茉莉话中“灵魂碎片”、“替身”这些词语的含义，但他们能感觉到，某种可怕的真相正被无情地揭开。
齐娜紧紧抱着失去生机的菲灵，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看向辛灵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疑虑。
最受打击的莫过于罗丽。
这位昔日骄傲的叶罗丽公主，此刻在王默手心里微微颤抖，小小的身躯仿佛随时会碎裂。
她望着辛灵，眼中满是恳求，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句否认，一个解释。
茉莉没有给辛灵喘息的机会，他轻盈地飘到文茜身旁的沙发扶手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却充满攻击性。
“辛灵仙子，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换呢？”茉莉的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是罗丽公主其他的灵魂碎片，还是你那把藏着无数秘密的浮云楼钥匙？”
辛灵猛地抬头，嘴唇颤抖：“茉莉...你怎么会...”
“我怎么知道？”茉莉轻笑一声，指尖把玩着一缕银发，“你以为销毁所有记录就能掩盖真相？可惜啊，时间本身会记住一切，而我，如今恰巧能听见时间的低语。”
不等辛灵回应，茉莉又抛出了第二个选择，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或者，仙境里的那个石之国王不是喜欢你吗？你大可以让他贡献千年之力给罗丽她们恢复仙力，也可以让他分出灵魂碎片给菲灵。”
茉莉的眼中闪过讥诮，“当年的罗丽公主也不过是个大仙子，都能把灵魂碎片拆成那么多份，荒石可是圣级仙子，分点力量应该不在话下吧？”
文茜适时地加入战局，她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伸手揉了揉依旧懵懂地剥着核桃的金离瞳的金发。
“仙境的仙子不是很多吗？”文茜扫过王默那略显黝黑的皮肤，意味深长地说，“比如对王默情有独钟的水王子，或者亲近人类的灵公主，都是一等一的圣级仙子，不比扒拉着我们强。”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将一颗核桃仁丢进嘴里，才慢悠悠地补充道：“毕竟我们，一个人类，一个小仙子，一个战神空壳。能有多大用处？”
文茜的话像一记耳光扇在辛灵脸上。
她当然考虑过寻求其他圣级仙子的帮助，但水王子如今自身难保，灵公主则因自身受限难以全力相助。
更何况，曼多拉正在虎视眈眈，任何仙力的异常流动都可能引来她的注意。
茉莉似乎看穿了辛灵的思绪，他轻笑一声，投下了最后一枚重磅炸弹。
“不用指望这位前战神了。”茉莉的指尖微动，那件火红的斗篷从衣柜中飘出，稳稳落在文茜膝上。
斗篷上那颗硕大的红宝石扣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找不回力量和记忆了。”
茉莉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把刀锋峡谷扫荡了，金离瞳分离在刀锋峡谷的力量我给吸收了，记忆也被我销毁了，花蕾堡的那顶真正的金花冠我也拆了。”
随着他的话语，红宝石扣子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映得整个客厅一片血红。
金离瞳似乎被那光芒刺激到，下意识地捂住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像只受伤的小兽般蜷缩在文茜腿边。
“看啊，这就是金花冠的力量核心。”茉莉轻抚那颗宝石，语气中带着残忍的得意。
“金离瞳现在只是这位温顺的‘金公主’了。就他这日日维持少年的体型，黄金熔炉提供源源不断的仙力全都被他无意识的拿去抵抗变成娃娃的诅咒了。除非曼多拉解除诅咒，否则他再也变不回昔日叱咤仙境的战神了。”
茉莉的目光直视辛灵，一字一顿地问：“这样多好啊，仙境的那帮心怀大爱的仙子也不用再担心他发疯毁灭一切了，是吧，辛灵仙子？”
辛灵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那是一种死灰般的绝望。
茉莉不仅知道得太多，而且手段狠辣到超乎她的想象。
销毁记忆，吸收力量，拆解象征爱与王权的金花冠，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茉莉的认知。
文茜适时地站起身，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走吧，等你们想好诚意了再来交换。”
她打了个响指，大门自动敞开，冬日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温暖的客厅。
然后她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呆立当场的辛灵和叶罗丽战士们露出一个假笑：
“还有，三天后就要开学了。毕竟我现在可是公认的好学生，上学期间可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门在辛灵一行人面前缓缓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下楼途中，没有人说话。
压抑的沉默笼罩着每一个人，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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