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姐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方向盘在她掌心滑过一层冷汗。她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路边划出一道急促的胎痕,还没等引擎完全熄灭,她就推开车门,高跟鞋在柏油路上磕得“噔噔”响,几乎是踉跄着冲向那辆侧翻的大挂车。
“冰兰!池冰兰!你在哪儿啊?”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在嘈杂的车祸现场里格外刺耳。
一个穿着反光背心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拦住她:“女士,这里是车祸救援现场,请您不要靠近,会影响我们工作!”
杨姐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扯住对方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家艺人说她被困在车里了!就是池冰兰!你们看到她了吗?她人呢?”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声音从挂车下方传了过来,带着点闷响,却透着股莫名的平静:“杨姐,杨姐,我在这儿呢。”
杨姐循声转头,只见一群消防队员正戴着安全帽,费力地搬开散落在地上的瓷砖——那些原本堆在挂车上的瓷砖碎成了小块,棱角锋利,有些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她踮着脚往人群里挤,又怕碰到救援设备,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冰兰?你具体在哪个位置?我怎么看不见你?”
“在车子底下呢。”那声音又传了过来,甚至还带着点无奈,“我坐的小车被挂车压着了,车身都扁了,我暂时出不来。”
杨姐这才注意到地面上蔓延开的那片鲜红,血珠渗进柏油路的缝隙里,顺着地势积成小小的水洼,看得她眼前一黑,魂都快吓飞了。
她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手指抖得厉害,连屏幕都按不准,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说不定是冰兰跟她开玩笑呢?哪有人遇到这种事还这么冷静的?
好不容易按对了号码,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她就听见挂车底下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那是池冰兰手机特有的轻音乐铃声,此刻却像根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电话很快被接通,池冰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因为隔着金属车身,带着点奇怪的回响:“杨姐,你在外面啊?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杨姐握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肩膀瞬间垮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冰兰……你、你没事吧?”“我没事啊,一点伤都没受。”
池冰兰的语气跟平时聊天没两样,甚至还带着点抱怨,“就是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待着,有点僵,等下救我出去的时候,估计脚会麻,杨姐你到时候得扶我一把。”
杨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见过不少人遇到急事的模样,可从来没见过有人在车祸现场、被压在车底下还能这么淡定的。
光是看着那一地的血,她都觉得头晕目眩,胃里直泛酸水,池冰兰怎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聊脚麻不麻呢?
忽然,那片血迹又闯进视线,杨姐的声音一下子拔高,甚至有点劈叉:“冰兰!你真的没事吗?地上那么多血!你是不是受伤了瞒着我?”
“我没受伤,杨姐你别慌。”池冰兰的声音依旧平稳,“那些血不是我的,是那个汽车司机的……他那边情况不太好,人都被压扁了,血溅得到处都是,我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对了杨姐,你给我带干净衣服了吗?”
杨姐:“……”她确实带了,出门前想着等下跟人签合同,形象太差可不好,特意塞了两套休闲服在包里。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沾了血的衣服哪是换件外衣就能解决的?
怕是得从头到脚换一身才行,连袜子都得换。而且等这事完了,必须得去买点柚子叶,让冰兰好好泡个澡,祛祛晦气。
这时,跟她一起来的综艺组工作人员也赶了过来。刚听说艺人还被压在挂车底下,他吓得脸都白了,可再一听池冰兰居然还在问经纪人有没有带干净衣服,语气还挺有活力,他心里那点之前对“艺人耍大牌”的猜测,瞬间变成了愧疚。
这哪是耍大牌啊,这分明是“傻大胆”啊!换做一般人,这会儿早就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谁还能冷静地嫌弃自己衣服沾了血?
工作人员看着现场忙碌的救援人员,又看了看手里的摄像机,犹豫着该不该拍,贸然录像怕打扰救援,可不拍又觉得这么大的事该记录下来。
他灵机一动,转身跑回节目组的车里,打开驾驶室,把行车记录仪的镜头拆了下来,又重新装了个方向,让镜头正对着挂车的方向。
他调整了好几个角度,确保画面里能清晰拍到救援场景,还能顺带照到杨姐焦急地在旁边踱步的样子,这才掏出手机给导演打了电话。
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导演,今天签合同的事可能要耽误了……池老师她、她还被压在大型挂车底下呢。”
电话那头的导演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个好素材啊!到时候完全可以给池冰兰立一个“大难不死、死里逃生”的人设,不管最后能不能用上,先把素材录下来再说,后续总能找到机会剪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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