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庄的晒谷场,沸反盈天。黑压压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得水泄不通。中央搭起的木台上,刁德一穿着那身被撕扯烂的绸缎睡衣,像头待宰的肥猪瘫跪着,面无人色,浑身筛糠。他身后跪着十几个平日里作威作福、为虎作伥的铁杆狗腿子,个个面如土色。
台下,积压多年的血海深仇如同火山喷发。
“刁阎王!还我儿的命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凄厉哭喊着,将一只破草鞋狠狠砸在刁德一脸上!
“狗汉奸!强占我家地,逼死我爹!天打雷劈啊!”一个汉子目眦欲裂,拼命想冲上台,被战士死死拦住。
“打死他们!千刀万剐!”
愤怒的声浪几乎要将台子掀翻。晒谷场四周,新一团的战士们持枪肃立,神情冷峻。李云龙、沈泉(二营长)、张大彪(一营长)站在台侧,感受着这滔天的民愤。
李云龙大步上台,魁梧的身躯在秋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抬手,压下沸腾的声浪,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无数双含泪带恨的眼睛。
“乡亲们!”声音如雷,炸响全场,“台上这些畜生!刁德一,刁阎王!还有他这群狗腿子!披着人皮,干的尽是断子绝孙的勾当!仗着鬼子的势,抢粮!占地!杀人!祸害大姑娘小媳妇!这些年,多少家破人亡?多少血债,今天该清算了!”
他手指刁德一,眼中怒火熊熊:“这狗东西,缩在黑风峪的乌龟壳里,以为靠着悬崖吊桥就能当土皇帝?做梦!老子李云龙,带着新一团的兄弟,夜袭黑风峪,端了他的老巢,把他揪出来晒晒太阳!今天,就在这儿,当着所有被他祸害过的父老乡亲,咱们八路军新一团,代表政府,代表所有苦主——*公审这些汉奸卖国贼!*”
“审他!枪毙他!”山呼海啸般的怒吼震得地皮发颤!
公审由沈泉主持。他面容沉肃,展开厚厚一叠按着血手印的诉状,一条条,一件件,字字铿锵:
“刁德一,强征粮秣,李家沟李老栓拒交,被其指使爪牙活活打死!此为罪一!”
“勾结日寇扫荡小王庄,指认抗日军属赵铁柱家,致赵家满门被害!此为罪二!”
“私设公堂,王家洼王二牛欠租,被其打断双腿,扔入山沟喂狼!此为罪三!”
“强抢民女刘小翠,不从,被其爪牙轮番凌辱后投井自尽!此为罪四……”
每念一条,台下便爆发一片切齿痛骂和悲愤恸哭。受害者家属被扶上台,声泪俱下的控诉,字字泣血,句句剜心。
刁德一等人抖如筛糠,汗如雨下,在铁证和滔天民愤前,连狡辩的力气都丧失了。
沈泉合上卷宗,目光冷冽如冰,声音响彻云霄:“罪证确凿!刁德一及其主要党羽十人,犯叛国罪、汉奸罪、杀人罪、抢劫罪、强奸罪……罪行滔天,罄竹难书!八路军新一团,奉抗日民主政府法令,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好!杀得好!”
“八路军万岁!新一团万岁!”
欢呼声、掌声如海啸般席卷全场!无数人激动得泪流满面。
李云龙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张大彪!执行!”
“是!”张大彪一声虎吼,猛地转身。一队如狼似虎、端着刺刀的战士跑步上台,铁塔般矗立在刁德一等人身后。
刁德一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瘫软在地嘶声哀嚎:“饶命啊李团长!八路爷爷饶命啊!我有钱!金条大洋都给你们…饶我一条狗命…”
“砰!砰!砰!砰…!”
清脆决绝的枪声连成一片!十具尸体如同破麻袋般栽倒,污血瞬间染红台板。晒谷场死寂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宣泄般的巨大欢呼!
“爹!娘!孩儿给你们报仇了!”
“老天爷开眼啊!”
人群彻底沸腾!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随着这正义的枪声轰然崩碎!
公审大会结束,晒谷场一角成了临时的武器分发场和招兵处。祠堂内,沈泉的算盘珠再次噼啪作响,报出黑风峪一役的最终收获:
“团长!黑风峪缴获
“重武器: 八九式掷弹筒 两具! 榴弹 六十发!”(王成柱在旁边抱着筒身,咧着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睛亮得吓人)
“轻机枪: 捷克式 两挺!”
“步枪:三八式十五支 晋造三八式 七十支!汉阳造 老套筒三十五支!”
“弹药:七九子弹 一万两千发! 六五子弹 八千发! 手榴弹 三百颗!”
“粮食: 小米、白面 五十石!”
“其他:被服、药品、大洋若干。”
李云龙听得眉开眼笑,尤其听到掷弹筒,用力一拍王成柱肩膀:“柱子!听见没?你的‘炮’!两门!六十发炮弹!给老子往死里练!练成新一团的‘小钢炮’!别他娘的打歪了糟蹋好东西!”
王成柱激动得满脸通红,把掷弹筒抱得更紧,像是怕人抢走:“团长!您就放一百个心!俺王成柱要是打不准,您把俺塞炮筒里崩了!嘿嘿嘿…”他抚摸着冰冷的筒身,眼神痴迷,“有了这宝贝,小鬼子的炮楼、机枪窝,看俺怎么一个个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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