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得比预想更快。不到十分钟,土路上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跪地发抖的俘虏。
“虎子!带一个排,押上俘虏,跟老子去端了张义据点!搬空它!”王怀保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和汗,刀锋指向火光冲天的据点方向,“其他人,打扫战场!快!”
---
南线,南安据点外伏击圈。
孔捷蹲在一片稀疏的灌木丛后,嘴里叼着的旱烟早已熄灭。他身后,五百名新兵屏息凝神,握着枪的手心全是汗。
更远处,孙德胜和他骑兵连的健儿们伏在马背上,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马蹄轻轻刨着地面。黑暗里,只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通往据点的那条土路。
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伪军的吆喝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光亮摇曳着,映出同样仓惶奔来的日伪援兵身影,规模比北边稍大。
“沉住气…放近点…”孔捷的声音低沉得像地底的闷雷。
敌人一头扎进了伏击圈的中心地带。
“打!”孔捷猛地一挥手!
“嗖嗖嗖——!”
比北线更加密集的手榴弹雨点般落下!
“轰轰轰轰——!!!”
爆炸的火光瞬间将整段道路变成了炼狱!日伪军鬼哭狼嚎,队形彻底崩溃!
“机枪!给老子狠狠地扫!”孔捷怒吼。
埋伏在两侧制高点的几挺轻机枪和架在土坡后的重机枪同时开火!交叉的火网如同死神的巨镰,疯狂地收割着在爆炸中幸存的敌人生命!
“骑兵连!”孙德胜早已按捺不住,猛地抽出雪亮的马刀,刀锋直指混乱的敌群,“目标!残敌!冲锋——踏碎他们!”
“杀——!”骑兵连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马蹄声瞬间如雷鸣般炸响!孙德胜一马当先,胯下战马“黑旋风”如同离弦之箭!数十匹战马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铁流,卷起漫天尘土,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撞入硝烟弥漫、鬼哭狼嚎的敌群!
马刀在火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孙德胜手起刀落,一个正试图架设歪把子的鬼子机枪手头颅飞起!骑兵们如同虎入羊群,马刀劈砍,马蹄践踏!
残存的日伪军在这毁灭性的冲击下彻底魂飞魄散,要么被砍杀,要么跪地投降,战斗迅速演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痛快!”孙德胜勒住战马,刀尖滴血,对着正在肃清零星残敌的骑兵们吼道,“一排长!按计划,立刻分成四股!分别前往介休四门外围游弋!发现鬼子溃兵,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是!”骑兵们轰然应诺,迅速分成四股黑色洪流,如同四把出鞘的剃刀,消失在通往介休城方向的沉沉夜幕之中。
“孔副团长!”孙德胜对着正指挥新兵扑向南安据点的孔捷喊道,“据点交给你了!我带人去外围盯着!”
孔捷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快去!告诉弟兄们,眼睛放亮!耳朵竖尖!鬼子的大股援兵,随时可能从平遥、灵石扑过来!咱们这五百新兵,就是全团撤退的命根子!这块骨头,必须给老子在李云龙搬空介休之前,死死钉住!”
---
同蒲铁路,弯道高路基处。
平遥火车站,一列运兵火车正发出刺耳的汽笛,满载着平遥守备大队的士兵,车轮开始缓缓转动。
小六子趴在冰冷的铁轨路基斜坡上,脸颊贴着粗糙的道砟石。他身边,工兵连长和几十名战士如同融入大地的岩石,只有粗重的呼吸在寒夜中化作淡淡的白雾。
几捆沉重的炸药包被小心地埋设在铁轨连接处和内侧路基下,电线隐没在碎石杂草中,一直延伸到远处一个低洼的土坑里——起爆器就在那里。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远处介休城方向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枪炮声如同持续不断的闷雷,隐隐传来,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三个小时,漫长的如同三个世纪。
突然!
小六子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一种低沉、有节奏的震动,正顺着冰凉的铁轨清晰地传递过来!越来越强!
“来了!”他低吼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却让所有人心头一紧。
漆黑的夜幕尽头,两道刺目的光柱如同怪兽的眼睛,蛮横地撕开黑暗。沉重的车轮碾压铁轨的“哐当”声越来越响,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令人牙酸的节奏,迅速逼近!
一列运兵火车,如同黑色的钢铁巨蟒,喷吐着浓烟,正全速驶来!车头后面,是几节闷罐车厢,敞开的车门处,隐约可见头戴钢盔、荷枪实弹的日军身影!
火车头巨大的前灯雪亮的光柱扫过路基,照亮了冰冷的铁轨。
“准备!”小六子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火车头。
当车头巨大的前轮即将碾过第一处炸药埋设点的瞬间!
“起爆!”小六子的吼声炸响!
趴在土坑里的工兵连长,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压下了起爆手柄!
“轰隆——!!!”
“轰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