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占领的往往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山头或村庄,除了浪费时间和弹药,一无所获。而当他们继续前进时,刚才的遭遇又会换一个地方重新上演。
这种无处不在的骚扰、精准的狙击、无穷无尽的地雷和被破坏的道路桥梁,让佐藤旅团的西进之路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
部队士气急剧下降,士兵疲惫不堪,推进速度慢如蜗牛。木村旅团长虽然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甚至亲自督战,但在八路军这套成熟的“麻雀战”加“交通破袭战”的组合拳下,也只能徒呼奈何。
他知道,照这个速度,等到他赶到远寨山,恐怕只能给山口联队收尸了。巨大的无力感和怒火,煎熬着这位日军将领。
……
与此同时,日军右路纵队,第一大队大队长木村少佐和第二大队大队长中岛少佐,在几乎同时接到来自联队长山口次郎和太原司令部的双重严令后,也陷入了极大的震惊和恐慌之中。
“主力……被合围?危在旦夕?”木村少佐看着电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原本还沉浸在快速推进、即将兵临张庄镇的兴奋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冰水浇头。
中岛少佐的脸色更是苍白,他之前的担忧竟然成了现实:“木村君!我早就说过!我们推进太快,侧翼暴露……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木村少佐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立刻集结所有部队!所有!放弃一切不必要的辎重!只携带武器弹药和两天口粮!立刻向东!全力驰援联队长阁下!”
求援电文上的“形势危殆”四个字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们。尽管两人之间素有竞争,但在主力可能全军覆没的巨大危机面前,任何私心都被暂时压下。
两个大队,加上配属的联队炮兵中队(拥有6门四一式山炮、4门九二式步兵炮、10门90mm迫击炮、6门37mm速射炮),近四千人的部队,立刻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乱哄哄地开始转向,沿着来路,拼命向远寨山方向回援。
然而,他们的归途,早已不再是畅通无阻的“凯旋之路”。一张铁网,正在他们前方迅速织就——李家峪!
李家峪,这个曾经见证李云龙新一团(新一旅前身)辉煌战果,全歼日军第九旅团主力、击毙旅团长池上贤吉少将的地方,再一次被推到了历史的风口浪尖,成为了决定远寨山围歼战胜负的关键锁钥。
副旅长孔捷、政治部主任张家欣、二团长沈泉,早已在此严阵以待。
时间紧迫,任务重于泰山!三人站在临时挖掘的指挥部掩体里,地图铺在弹药箱上,外面传来战士们疯狂构筑工事的锹镐声和军官们急促的口令声。
孔捷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几条通往远寨山的必经之路:“老总、师部和旅长的命令很清楚!咱们二团,加上旅部加强过来的警卫连、工兵排,就是一颗钉子!
必须死死钉在李家峪至少四十八小时!鬼子第一、第二大队,将近三千人,还带着一个炮兵中队,火力比我们强得多!这注定是一场血战、恶战!”
他抬头看向沈泉和张家欣,目光沉静却充满决心:“老李他们在远寨山打得正是吃紧的时候,能不能一口吃掉山口主力,就看咱们能不能把这两只想要回援的拳头给挡回去!咱们这里多顶住一分钟,远寨山就多一分全胜的把握!”
沈泉脸色凝重,但眼神坚定如铁:“副旅长,张主任,放心吧!我们二团虽然不是全旅装备最好的,但骨头绝对是最硬的!上次打第九旅团,咱们就在这里让鬼子吃了大亏,这次照样能让他们磕掉满嘴牙!
我已经命令各营,依托之前就构建好的基础工事,连夜加深加固!重点防守西北、正西、西南三个方向的隘口和制高点!兵力梯次配置,形成交叉火力!”
张家欣扶了扶眼镜,语气沉稳而有力:“思想工作我已经布置下去了。各营连的指导员、党员都表了态,誓与阵地共存亡!
同志们都知道这一仗的意义,不是为了守一个山头,是为了给远寨山的战友们争取时间,是为了彻底粉碎鬼子的扫荡!士气很高昂。
地方上的同志和民兵也动员起来了,正在帮助抢运弹药、救护伤员、送水送饭。”
“好!”孔捷重重点头,“光有决心还不够,要用对方法。鬼子救主心切,一开始必然会是疯狂的进攻,尤其是他们的炮兵,肯定会进行密集的炮火准备。”
他看向沈泉:“沈团长,命令部队,前沿阵地只留少数观察哨,主力进入反斜面工事和防炮洞,躲避敌军第一波炮火。等鬼子炮火延伸,步兵开始冲锋时,再迅速进入阵地阻击!”
“明白!”沈泉立刻记下。
“还有,”孔捷经验老辣,继续部署,“不能光被动挨打。把团直属侦察连撒出去!像牛皮糖一样黏住鬼子!在他们来的路上,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不断进行骚扰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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