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拉的话音刚落,木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屋外风雪呼啸的声音愈发清晰。
很快,一位来自库德里亚绍夫村的民兵队长,一位名叫格里戈里的前猎人,便有些急切地开口,他的声音带着猎人对危险本能的直觉和集中力量的渴望:
“塔露拉大姐头,云凌队长,情报上说敌人数量可能远超我们,而且可能有正规军!我们必须把力量攥成一个拳头!”
“我建议,立刻把分散在各村的、最有战斗经验的老兵们都召集回来,重新组成第一战斗大队!再把霍比列夫这里训练好的三百五十名新兵,以及其他村子能抽调的一千五百名民兵全部集中起来!我们在启航村或者霍比列夫外围选择一个有利地形,构筑坚固阵地,和乌萨斯佬决一死战!让他们尝尝我们整合运动的厉害!”
这番“集中兵力、正面决战”的言论,立刻得到了几位同样性格刚直、习惯于传统作战思维的队长和负责人的附和。
“格里戈里说得对!分散力量就是被敌人各个击破!”
“我们有爱国者大人,有塔露拉大人,还有霜星队长,正面未必会输!”
“把人都集中起来,力量才够看!”
一时间,屋内充满了求战的热切和背水一战的悲壮氛围。连亚里山大都听得有些热血沸腾,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我反对!”
一个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冰水泼入沸油,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议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声音的来源——云凌身上。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那幅巨大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根据地的那些分散的圆圈上,金色的眼瞳扫过刚才主张决战的每一个人,目光锐利如他背上的那把激光步枪。
“格里戈里队长,还有各位,你们想过没有?”
云凌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把我们好不容易在二十三个村庄点燃的火种,把所有村庄赖以自卫的骨干力量全部抽空,集中到一两个点上,这意味着什么?”
他不等回答,便自问自答,语气愈发激烈:
“这意味着,我们主动放弃了二十一个村庄!放弃了我们刚刚帮助建立起来的村支部!放弃了那些信任我们、刚刚看到希望的村民!敌人甚至不需要和我们决战,只需要派小股部队,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把我们后方空虚的村庄一个个屠戮殆尽!”
“到时候,我们这支‘集中’起来的部队,就成了无根之萍,无源之水!我们保卫什么?我们为谁而战?眼睁睁看着家园被毁、亲人被杀,聚集起来的民兵会不会瞬间崩溃?!”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刚才还主张决战的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只考虑了军事上的集中,却忽略了这背后的政治和人心代价。
“还有,”
云凌的目光转向那些曾属于第一大队、如今分散在各村的老兵们,
“召回那三百名老兵?你们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各自的村庄意味着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深沉的敬意,也带着一丝后怕:
“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是教官,是组织者,是定海神针!是他们在训练民兵,是他们在协助村支部维持秩序,是他们在村民感到恐慌时,用他们的经验和镇定告诉大家——整合运动与他们同在!”
“一旦把他们抽走,新组建的民兵就失去了主心骨,刚刚稳定的村庄就可能陷入混乱!敌人还没来,我们自己就先垮了一半!”
云凌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他知道必须拿出更具体、更具说服力的方案。
他转向一直沉默不语、但目光始终锁定着他的爱国者,语气变得沉稳而坚定:
“博卓卡斯替先生,各位同志,我们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那三百老兵,也不是尚未经历血火考验的一千五百民兵。我们真正的力量,在于我们扎根的这二十三个村庄,在于这片我们熟悉的雪原,在于我们是为保卫家园而战!”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道弧线,语气充满了战略性的构想:
“我的方案是:村村皆堡垒,全民皆游击,主力打运动!”
“第一,地道网络与村落防御。”
他一一指向各个村庄,
“立刻在各村,尤其是处于边缘和交通要道的村庄,动员所有力量,依托房屋、地形,构建一套科学、隐蔽、互通的地道网络!这不是简单的躲藏洞,而是能藏、能打、能转移的地下堡垒!让各村的民兵,在那三百名老兵的带领和指挥下,熟悉并掌握利用地道进行防御、伏击、冷枪冷炮袭扰敌人的战术。”
“敌人进村,迎接他们的不是空旷的街道,而是无处不在的子弹和陷阱!我们要让每一个村庄,都变成吞噬敌人的泥潭!”
“第二,主力构成与运动歼敌。”
他的手指最终重重地落在霍比列夫村的位置,语气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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