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务组清点各式各样的道具。
群演组领取详细的“路人剧本”。
灯光音响组调试微型设备。
后勤组分发堪比米其林的“剧组盒饭”。
高薪与巨额奖金让每双眼睛都燃烧着亢奋的专注。
苏恩曦一身利落套装,黑眼圈被完美掩盖,手持平板和对讲机,眼神锐利如鹰,在各个频道间无缝切换,调度着这台价值连城的机器。口中偶有“成本节点”的低语,行动却是不惜血本。
路明非立于二楼包厢阴影中,俯瞰下方这台由金钱、专业和“无下限”驱动的庞然大物,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微微颔首。
随即,他如同幽灵般悄然转身,消失在后台通道,只留下无声的信任:“这里交给你们了,总导演。”
路明非离开的刹那,歌剧院中心的气压骤降,温度仿佛都低了几度。
站在环形指挥台前的芬格尔,已然脱胎换骨。一身剪裁完美、熨烫得刀锋般笔挺的深灰色定制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头发用发蜡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邃冷峻的眼窝。
芬格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线条刚硬如同大理石雕刻,那双总是带着睡意的眼睛,此刻锐利如手术刀,扫视着下方庞大的团队,带着审视精密武器的冰冷。
他拿起连接全场广播的麦克风,没有开场白,没有多余音节,开口便是纯正、清晰、带着不容置疑铁血意志的普通话,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军令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全体部门,注意!”
标准的普通话,却带着一种源自德语语系的精确与冷酷,瞬间让整个歌剧院落针可闻。
所有专家顾问、工作人员,都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挺直了腰杆。空气仿佛凝固,这里不再是歌剧院,而是战争指挥部。
“《北京爱情故事》—— 开机!” “开机”二字,被他念出了“进攻”的决绝意味。
命令下达,整个歌剧院如同被注入最高效能的燃料,运转骤然加速,却井然有序,只余设备运行的细微嗡鸣和指令传递的低声确认。
另一边。
路明非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王府井熙攘的人群边缘。他穿着件普通的连帽衫,双手插兜,眼神懒散地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不远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上——楚子航依旧挺拔沉默,夏弥则像只好奇的百灵鸟,在一个卖糖画的摊子前叽叽喳喳。
楚子航敏锐地察觉到了视线,他侧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路明非。他嘴唇微动,似乎想开口打招呼。
就在这时,路明非动了。他没有出声,只是竖起一根食指,轻轻贴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虚”的手势,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他的动作极其自然,仿佛只是人群中一个不经意的动作。
楚子航的招呼卡在了喉咙里,“师弟”两个字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只是看着路明非如同闲逛般,悄无声息地靠近。
路明非走到夏弥身后,没有丝毫犹豫,在夏弥正兴致勃勃指着糖画造型时,他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了夏弥的眼睛上。动作轻柔,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
“师兄?”夏弥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她以为是楚子航,声音里带着点嗔怪的笑意,“你怎么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是不是想对我说点什么呀?”她甚至没有挣脱,反而顺势向后靠了靠,纤细的手臂似乎想环抱身后“楚子航”的腰。
结果,身后传来的不是楚子航清冷的声音,而是路明非那标志性的、“嘎吱嘎吱”像是老旧木门被推动的笑声。
“靠!路师兄你搞什么鬼?!”夏弥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身,一把拍开路明非的手,脸蛋瞬间涨红,又羞又恼,“耍流氓啊你!”
路明非摊开手,一脸无辜,笑容惫懒:“哎呦喂,小师妹反应这么大干嘛?师兄我随便乱逛,这不是碰巧遇到你们俩了吗?看你们这么投入,逗逗你们呗。”他目光扫过表情恢复平静但眼底仍有疑惑的楚子航。
“任务不着急,”路明非摆摆手,语气轻松,“照目前的情况看来,龙王苏醒还需要一段时间。咱们现在也是两眼一抓瞎,干着急没用。”
他看向楚子航和夏弥,笑容促狭,“所以啊,你俩就好好逛你俩的,享受享受这难得的……呃,公费约会?北京城这么大,好玩的多着呢!”
路明非特意朝楚子航挤了挤眼,那眼神里的暗示简直要溢出来:师兄,机会难得,抓紧啊!
“行了,不打扰二位雅兴了。拜拜了您呐!”路明非嘿嘿一笑,不等两人再说什么,转身就钻进了旁边一家卖老北京炸酱面的小店,身影瞬间消失在人群里。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消失的方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夏弥则气鼓鼓地跺了跺脚:“这个路师兄,真是的!神出鬼没,还吓唬人!”
“走吧。”楚子航收回目光,声音平淡,仿佛刚才的插曲只是微风拂过。夏弥很快被新的小吃吸引,两人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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