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搓了搓手,环顾四周,摸着下巴,眼神四处乱瞟,最终定格在旁边正试图降低存在感的乌鸦身上。忽然,他眼睛一亮,一拍脑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紧接着,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极其自然地把手伸进了老唐的口袋里,熟练地摸出了那包被揉得皱巴巴的万宝路。
老唐正抓的一把好牌,完全没心思,理会路明非。
路明非脸上堆起一种让乌鸦毛骨悚然的、极其“和善”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一步步朝着乌鸦走去。
乌鸦被他看得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路……路校董……您……有何吩咐?”
旁边的樱和夜叉见状,非常没有义气地齐刷刷又退后了两步,生怕被波及。
路明非走到乌鸦面前,亲热地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乌鸦一个趔趄。然后他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不由分说地塞进乌鸦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的嘴里。
“佐伯龙治君,”路明非的语气亲切得仿佛多年老友,另一只手“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一簇幽蓝的小火苗在他指尖燃起,凑到乌鸦唇边,“来,点上,点上。”
乌鸦吓得魂飞魄散,嘴里的烟都在抖。路明非亲自给他点烟?这待遇……他只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像是断头饭前的最后一支烟!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悲壮的念头:‘完了完了!老大!我不能再给您尽忠了!路明非这是要让我去执行十死无生的任务啊!’
看着乌鸦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嘴唇,路明非嘿嘿一笑,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差点把乌鸦拍得背过气去:“放松点,佐伯君!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办事得力,以后我专门请你喝酒!真的!”
路明非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感慨:“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上辈子欠的,这辈子补上。”
乌鸦根本没心思琢磨这“上辈子”是什么意思,只要不是立刻让他去送死,什么都好说。他猛吸了一口烟,呛得直咳嗽,连连点头:“嗨!路校董您太客气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赴汤蹈火……”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路明非打断他,笑容越发和善:
“就是现在吧,忽然有点饿了,这大晚上的,光喝酒打牌也没意思……劳烦你跑一趟,带几个兄弟,去给我们弄点夜宵来。”
乌鸦松了口气,只是跑腿?那没问题!“您想吃什么?我马上让人去最好的日料店……”
“不不不,”路明非连连摆手,“不是日式的烧鸟。是中国的烧烤!炭火烤的那种!孜然辣椒面都得够味!”
路明非特意强调,“记住,一定要有腰子!大腰子!多来点!”
乌鸦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非要中国的烧烤和腰子,但这要求实在太简单了!他立刻挺直腰板,把烟头一扔,脚踩灭:“明白!保证完成任务!最快速度给您弄来!”
说完,如蒙大赦般,转身就对夜叉和樱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走!我知道新宿有家东北人开的烧烤摊味道贼正!”
看着乌鸦带着夜叉和樱几乎是跑着离开天台,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到场中。
那边,源稚生和源稚女兄弟俩情绪稍缓,但依旧红着眼眶,气氛有些沉闷的尴尬。路明非走过去,一手一个,把两人拉了起来。
“行了行了,大舅哥,小舅子,别哭了。眼泪哗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源氏重工晚上集体漏水呢。”
路明非语气轻松,试图活跃气氛,然后又扭头看向一旁眼巴巴看着儿子们的上杉越,“岳父大人,还不过来发挥一下作用?光看着能看出花来啊?”
上杉越如梦初醒,赶紧上前,这位曾经的影皇此刻显得有些笨拙,但又充满激动,他伸出双臂,有些颤抖地,将两个儿子一起搂进怀里。
绘梨衣也适时地跑了过来,像只归巢的小鸟,钻进了父兄之间的缝隙,伸出纤细的胳膊,努力地想抱住他们。
源稚生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抱住了父亲和妹妹,也紧紧搂住了弟弟。
源稚女起初还有些不适应,但在父亲那宽厚而温暖的怀抱里,在哥哥和妹妹的体温中,他僵硬的身体也慢慢软化,最终将头轻轻靠在了父亲的肩膀上。
一家四口,在经历了数十年的分离、误解、痛苦与阴谋之后,终于第一次真正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虽然未来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但至少此刻,温暖是真实的。
这一幕,让周围的家主们看得唏嘘不已,纷纷默默转过头去,或假装看风景,或低头整理衣襟,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没过多久,天台入口处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浓郁的、霸道的烤肉香气!
只见乌鸦、夜叉和樱,三人手里都提着好几个巨大的、印着中文“东北烧烤”的塑料袋,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帮忙的小弟,也都拎满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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