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卡塞尔学院,校董会秘密会议室。
厚重的橡木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会议室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长条桌旁,除了第七位校董路明非的座位空置,其余六位校董尽数到场。
代表着秘党最古老传承的元老会四大家族——卡德摩斯、圣乔治、齐格鲁德、贝奥武夫——也派出了各自沉默而威严的代表,如同石像般坐在阴影更浓的区域,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在诉说着历史的重量和当下的严峻。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的烟雾和一种无声的焦虑。最终,圣乔治家族的代表,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刚毅的老者,缓缓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诸位,请允许我提出一个或许不那么合时宜的假设……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倾尽资源调动的核弹,以及加图索家族引以为傲的‘天谴’系统……最终并未能消灭那东西,反而……反而将它从沉睡中彻底惊醒,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这个问题像一块冰,投入了本就寒冷的会议室,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沉。
贝奥武夫家族的代表,一位身材壮硕、脸上甚至带着些许龙化特征疤痕的老者,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神如同嗜血的凶狼,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没有什么‘如果’!昂热的推断是目前最合理的判断!那东西现在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期!如果连现在,用人类最顶级的毁灭武器都无法消灭它,那么等它恢复力量,翱翔于九天之上时,我们又还能有什么办法?等待我们的只有彻底的灭亡!所以,任务绝不能中断,必须执行!”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让所有心存侥幸的人都闭上了嘴。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甚至能听到几位校董沉重的呼吸声。有些人甚至下意识地在胸前划着十字,无声地祈祷着,祈祷那黑色的噩梦能被人类的怒火彻底撕碎。
伊丽莎白·洛朗,这位年轻美丽的女校董,将目光投向了长桌另一端一直闷头抽着雪茄的弗罗斯特·加图索。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探究的意味:
“弗罗斯特校董,你似乎对‘天谴’系统格外有信心?”
弗罗斯特·加图索缓缓将雪茄从嘴边拿开,在烟灰缸边缘轻轻磕了磕烟灰,他面无表情,眼神深邃,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不,洛朗校董,我想你搞错了。”他的声音平稳而冷淡,“我并非是对‘达摩克利斯之剑天谴’系统本身抱有盲目的信心。再精密的武器,也需要时机和运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终缓缓说道:“我的信心,来源于加图索家族现任的继承人,我的侄子,恺撒·加图索。此刻,他正在北极。”
这句话让在场不少人露出了微妙的神情。但在贝奥武夫的强硬和加图索的“信心”面前,他们选择了沉默。
北极,距离预定的核爆中心点约五十多公里外,破冰船上的执行部专员们正冒着极地的严寒和狂风,利用各种工程设备,在冰面上建造了一条长长的飞机跑道。
他们的目标,是让那五架刚刚由加图索家特殊渠道运抵、并经过装备部那群疯子紧急改造过的B-29“超级空中堡垒”轰炸机能够顺利起降。
这些诞生于二战时期的庞然大物,经过装备部的“魔改”,虽然外表依旧古朴,但内部早已天翻地覆。对于只需执行投弹任务、且无需考虑敌方防空火力的此次行动来说,它们皮实耐用的特性反而成了优点。
破冰船桥楼内,施耐德教授坐在复杂的通讯和控制台前,戴着面罩的他只能看到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最后的数据校验和指令确认。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的低鸣和一种临战前的紧绷。
“EVA,最终弹道复核完成了吗?”施耐德的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
巨大的主屏幕上,浮现出EVA完美的虚拟面容,她的声音冷静而高效:“弹道复核已完成,施耐德教授。所有参数符合预期。加图索家族‘天谴’系统同步校准完毕,已进入最终发射待命序列。”
在破冰船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绘梨衣正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窗外是忙碌喧嚣的备战场景,冰原上引擎轰鸣,人影穿梭,空气中弥漫着燃油和紧张的气息。但这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绘梨衣低着头,纤细白皙的手指正专注地摆弄着两只小小的、明黄色的橡皮鸭。一只鸭子戴着小小的航海帽,另一只则背着迷你救生圈。她让它们在铺开的地图上前进,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轻快的歌谣,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有趣的冒险。
绘梨衣的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个答应会很快回来找她的人。‘明非,快回来了吧?’
绘梨衣心里想着,‘等这件事结束,要去哪里玩呢?要去吃很多很多五目炒饭……”在她的世界里,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比等待路明非回来和她一起去玩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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