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下,三道散发着恐怖龙威的身影如同流星般追逐、碰撞,围绕着下方那辆在崎岖道路上疯狂逃窜的越野车,展开了一场最为原始、也最为凶险的君王之战!没有绚烂的言灵光华,只有金属撕裂空气的尖啸、力量碰撞的闷响,以及刀锋划过龙鳞时迸射的火星!
路明非凭空召唤出了小魔鬼的爱刀,左手布都御魂,右手天羽羽斩。他施展二刀流,剑势如同狂风暴雨,席卷向“白王”。
昂热手中的折刀化作了死亡的信风,在“白王”周身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银色刀网,每一次闪烁都瞄准关节、鳞片缝隙等薄弱之处,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而被两人围攻的粟侍,所伪装的“白王”,则展现出了令人绝望的武技。
他手中的两柄昆古尼尔,舞动间如同两条暗金色的毒龙!枪尖点、刺、挑、扫,枪身格、挡、砸、震,将路明非的双剑和昂热的折刀尽数接下!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古老战场上千锤百炼的韵律,看似简洁,却总能以最小的动作化解最凶险的攻势,甚至还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进行凌厉的反击,逼得路明非和昂热不得不回防自救。
激烈的兵刃交击声中,粟侍甚至还有余力与两人聊天,语气带着戏谑和探究:
“昂热,”他一枪荡开路明非的斩击,顺势侧身避开昂热如同鬼魅般的突刺,“我也听说过你的故事。你不是立志要向整个龙族复仇吗?讽刺的是,龙族的缔造者之一,此刻就站在你的身边,而你却与他并肩作战。这,难道就是你坚守的理想?”
昂热眼神冰冷,折刀如同附骨之疽般再次贴近,声音沉稳而坚定:“我当然从未忘记我的理想,也从未忘记我的仇恨。而我此刻所做的,正是为了最终能埋葬像你这样的龙王!”
“啧啧啧,”粟侍摇头轻笑,双枪如同风车般旋转,轻易化解了路明非一记势大力沉的十字斩,“这话说得,可真是言不由衷啊。而且,我似乎与你并无私仇?当年杀死你伙伴的是李雾月,他们可是黑王一系的纯血龙类。而我——”
“可是反抗黑王的‘白色皇帝’。按常理,我们之间才更应该具备合作的基础,不是吗?”
昂热冷哼一声,刀光愈发急促:“呵呵,那不过是你们龙族内部的权力倾轧。我们之间,绝无任何合作的可能!你不是我的学生,我愿意相信我的学生,但很可惜,你不是。”
粟侍将目光转向狂攻不止的路明非,语气变得有些语重心长:“至尊,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曾是高踞众生之上的同族。您何以落魄到要与这些低贱的混血种为伍?难道您已经忘记了曾经高悬于世界树之巅、俯瞰尘世的时光?忘记了万灵匍匐祭拜的盛景了吗?”
“放屁!”路明非啐了一口,布都御魂带着雷光狠狠劈下,被双枪交叉架住,火花四溅,“我跟我弟弟从来就没要求过你们谁来祭拜!自始至终都是你们自己一厢情愿!自从创造了你们这帮不省心的家伙,我和我弟弟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又是这种‘大道无情’,‘至公至正’的陈词滥调?”粟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触及逆鳞般的怒意,“如果你真的对一切都漠不关心,那现在为何还要拼死保护这些蝼蚁?你现在不应该高居于世界树之巅,继续冷眼旁观这尘世的兴衰更迭吗?”
路明非猛地发力震开双枪,天羽羽斩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怒吼道:“老子现在他妈又不是神了!凭什么还要被那套‘无情’的狗屁束缚?!我现在就要为我想要的、有温度的生活而战!为我认可的人而战!”
这番话,似乎彻底激怒了粟侍,或者说,让他代入了“白色皇帝”这个角色更深了。这毕竟是他万古之前唯一能称得上“好友”的存在,他的质问中,既带着替白王的不甘,也夹杂着一丝属于自己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看看你的臣子!看看我!我们谁不是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奋斗?我们甚至比你还要勇敢!你只是需要清理叛臣而已!而我们——”
粟侍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了万古的悲怆与决绝,“需要亲手推翻自己曾经效忠的皇帝,需要践踏自己曾经信仰的神明!我们所背负的、所反抗的,远比你要沉重和疯狂!”
粟侍,表演的很上头,觉得应该给自己颁一个最佳演员奖,然而这番倾注了复杂情感的怒吼,在空中回荡,却不知道,对于越野车内的某位“听众”而言,造成了何等巨大的冲击。
白霁霄靠在车窗边,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浩瀚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须,紧紧追踪、感知着天空中那场惊心动魄的君王之战。三人的每一句对话,都清晰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他原本对那个冒牌货充满了怒火,但听着那一声声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质问与控诉,那股怒气竟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与……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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