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事件后，张祈月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压抑
司徒文担心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崔然则被张祈月当时激烈的反应吓到
都不敢再乱八卦，就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的
张祈月强迫自己投入工作
用繁重的事务来麻痹混乱的大脑，和依旧隐隐作痛的心脏
然而，霍子澄送点心的举动
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那个关于少年送拿破仑酥的温暖闪回
和紧随其后的灭顶痛苦，反复交织出现
让她心力交瘁
下午，崔然抱着一摞需要签字的文件进来
放下文件时
她看着张祈月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
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祈月姐，你也别太拼了···身体要紧”
“霍总虽然···嗯···方式有点吓人”
“但他送点心，可能···可能也是真关心你？”
她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也替自己偶像萧修筠的老板说句好话
“关心？”
张祈月签字的笔尖一顿，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自嘲和冰冷
“崔然，你不懂”
“那不是关心，那是···”
她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复杂的、让她本能恐惧的感觉
“···的潘多拉魔盒”
“一旦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她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疲惫
“我和霍子澄···过去可能发生过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这些事情，被我的大脑选择性遗忘了”
“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
“现在他靠近我，送这些东西”
“就像在强行撬开那个被锁死的盒子···”
“我的身体，我的潜意识，在拼命抵抗”
“那种感觉···很痛苦”
这是她第一次对下属吐露，关于失忆和潜意识抗拒的真实感受
崔然听得似懂非懂的，但还是抓住了关键
“很不好的事情？”
“祈月姐，难道你和霍总以前···真的认识？”
“还是···还是···”
她不敢说出“恋人”这个词
张祈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眼睛，默认了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萧修筠···是不是和霍子澄是大学同学？”
“还是关系很好的兄弟？”
“对呀”
崔然点头
“萧修筠那家伙虽然嘴欠”
“但对霍总那是真的铁，据说是有过命的交情！”
“那···”
张祈月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萧修筠有没有···无意中提起过霍子澄的过去？”
“比如···他高中在哪里读的？”
“或者···他有没有一个叫‘俏俏’的···朋友？”
她问出“俏俏”这个名字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是她在孤儿院时的名字，也是刘支薇在画廊叫过的名字
崔然歪着头努力回忆
“高中？好像···没具体说过哪里”
“不过萧修筠倒是提过一次，说霍总大学时性子比现在冷多了”
“刚入学那会儿跟个移动冰山似的”
“生人勿近，好像受过什么情伤？”
“还说他心里一直有个忘不了的白月光初恋”
“但从来不说名字，神秘得很”
“至于‘俏俏’···没听他说过这个名字”
崔然说着说着，自己都愣住了，猛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霍总大学时因为情伤变成冰山？
心里有个白月光初恋？
忘不了但不说名字？
张祈月说她和霍总过去可能认识，还发生过很不好的事？
她的潜意识拼命抗拒霍总的靠近？
她还问霍总高中和“俏俏”？
一个石破天惊的猜测瞬间在崔然脑中炸开！
她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张祈月，声音都变了调
“祈月姐！难道···难道霍总那个神秘的”
“让他念念不忘，还性情大变的初恋白月光···就是你？”
“你就是‘俏俏’？”
轰——！
崔然这无心却直指核心的猜测
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张祈月混乱的脑海！
瞬间照亮了那片被迷雾笼罩的记忆荒原！
白月光？
初恋？
让霍子澄性情大变、念念不忘？
而她···却将这段关系彻底遗忘，并定义为“严重心理创伤”？
所以，霍子澄的恨意···是因为她的“遗忘”和“抛弃”？
而她的遗忘···是因为霍子澄做了什么让她无法承受的事情？
巨大的矛盾感和认知冲突，让张祈月的头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她眼前一黑，手中的钢笔“啪”地掉在文件上，溅开一片墨渍！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祈月姐”
崔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扑过去！
※※※
张祈月短暂的眩晕很快过去
她在崔然和闻声冲进来的司徒文的搀扶下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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