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反救赎的始末(37)
童磨的目光扫过这被彻底“清理”过的空间,最终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被厚重文件柜遮挡的暗门入口上。一丝微弱的呼吸波动从门后传来。他走过去,轻易地推开了暗门。
狭小的密室里,伊藤晴奈被粗糙地捆绑着,嘴上贴着胶带,陷入了昏迷。
她脸上的巴掌印依旧清晰,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黑蜥组将她藏在这里,本是作为最后的筹码,却阴差阳错地让她避开了外面那场血腥的屠杀和后续的冰封碎灭。
童磨没有去解开她。他的目光透过密室狭窄的透气窗,恰好能看到外面街道的一角。
雨幕中,他清晰地看到萩原研二如同磐石般屹立的身影,听到那穿透风雨、带着强大信念的呼喊;看到松田阵平如同猎豹般迅猛精准的行动,将崩溃的伊藤浩司彻底控制住,解除了燃烧瓶的威胁;看到伊藤浩司在绝望深渊中被生生拉回,在雨中放声痛哭……
童磨七彩的瞳孔深处,映着雨中那相互扶持的身影。萩原眼中那份在绝境中依然能洞悉人心、点燃希望的光芒,松田那无需言语、以行动践诺的可靠……这一幕,与记忆中七年后的他们隐隐重叠。
一丝极淡、几乎无法捕捉的笑意,轻轻掠过童磨的唇角。那笑意复杂难辨,带着一丝遥远回忆的温暖,又有一丝计划顺利推进一步的冰冷算计,最终都归于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他悄无声息地合上窗帘,转身走向房间深处一个未被冰尘覆盖的保险柜。柜门在他指尖下如同纸糊般碎裂。
里面成捆的现金、账本、以及记录着其他非法交易和贿赂名单的U盘,被他尽数取出,放入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提包。
做完这一切,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雾气,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开了这栋已经化为巨大“冰棺”的建筑。只留下身后一地晶莹的死亡尘埃,以及密室中安然昏睡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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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浩司被赶来的生活安全课警官妥善安置,紧急送往医院进行身体检查和心理干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迅速跟进,开始为他走程序申请警视厅内部的互助基金和紧急援助,同时联络社会救助资源。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黑蜥组”仿佛一夜之间从东京的地下世界彻底消失。其所有据点人去楼空,核心成员连同他们凶悍的打手全部不知所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放贷的账目、催收的记录……所有能指向他们的线索都断了,干净得不可思议。后续的调查仿佛打在棉花上,只能抓到几个无关紧要的外围小喽啰。
唯一的好消息是,昏迷的伊藤晴奈在东都大学文综楼B栋一间偏僻的空教室里被找到。她除了受到惊吓和脸上的掌掴伤外,并无大碍。
医生检查后确认只是被药物迷晕,很快便苏醒过来。当她得知父亲被救下,那些噩梦般的威胁已经消失时,这个一直表现得异常坚强的少女,终于扑在匆匆赶来的父亲怀里,失声痛哭。
持续了多日的阴雨,终于在黎明时分彻底停歇。
厚重的乌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拨开,露出了久违的、清澈如洗的湛蓝天空。初升的太阳将金色的光芒洒向湿漉漉的城市,给冰冷的建筑和街道镀上了一层温暖而充满希望的色彩。
雨水洗刷过的树叶青翠欲滴,空气清新得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警视厅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眼的晨光。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站在爆处班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窗外焕然一新的景象。
一夜未眠的疲惫还留在眼底,但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雨停了。”萩原轻声说,脸上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
“嗯。”松田阵平应了一声,摘下墨镜,揉了揉眉心,目光望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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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伦敦 - 墓园
灰白色的墓碑在连绵的阴雨中显得格外冷清。雨水顺着碑面滑落,冲刷着新刻的代号:阿斯峰尔
没错,是代号,阿斯峰尔的名字早已随着他的逝去而无人知晓
三把黑色的伞,在细雨中保持着刻意的距离
蒂基拉独自站在最前方。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装,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她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沉默地将一束纯白的玫瑰放在墓前,动作轻柔。
在她侧后方稍远的地方,斯佩塞靠在一棵滴水的橡树下。他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在潮湿的空气中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沉稳却带着一丝阴郁的侧脸
更远一些,靠近墓园小径的边缘,阿玛罗尼像一尊阴郁的雕塑。他没有打伞,任由细密的雨丝打湿他微卷的黑发和黑色风衣。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低着头,艺术家般敏感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和对外界的抗拒。
在外人看来——无论是组织里残留的耳目,还是远在日本的朗姆和BOSS通过情报看到的画面——这都是一副核心成员彻底决裂、欧洲分部阿斯峰尔时代彻底终结的凄凉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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