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反救赎的始末(52)
森淼月的语气并没有最初那么激动了,甚至带上了一丝破罐破摔的冰冷:“由于那个被替换的刹车片就是她家公司提供的,所以我打算杀了她。”
童磨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他微微歪头,银色的发丝在公寓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冷光:“刹车片?呵,你还不如说是体验过杀戮快感后的病态渴望,驱使你除掉她更可信。”
森淼月猛地转过头,黑棕色的眼睛死死钉在童磨脸上。那里面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最初的乖巧与楚楚可怜,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阴翳,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被彻底看穿的、近乎自暴自弃的狠戾:“那怎么办?我就是天生坏种。”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承认了童磨的指控
听到她这句近乎咆哮的“自白”,童磨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愉悦感。
他向前倾身,阴影随之流动,将他俊美的面容笼罩得更加深邃莫测。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牢牢锁住森淼月充满阴翳的眼睛,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咏叹的、残酷的精准:
“想维持普通生活,想要清白身世的天生坏种?” 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砸在森淼月的心上,将她矛盾的本质暴露无遗——她既沉醉于操控与毁灭的快感,又无比渴望那虚假的、阳光下的“正常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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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工厂外围,夕阳的余晖给破败的钢铁骨架镀上一层诡异的橘红。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日间橘按照森淼月发来的“紧急求助”信息,忐忑不安地赶到约定的偏僻角落附近。
她的脸色苍白,自从神谷朔事件后,她一直活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森淼月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和秘密守护者。
就在她焦灼地四处张望时,阴影里猛地窜出两个戴着黑色头套、身材魁梧的身影!他们的动作迅猛而专业,目标极其明确——直扑日间橘
“啊——!” 日间橘的尖叫声划破寂静。
千钧一发之际,森淼月如同神兵天降般从另一个方向冲了出来!“橘酱!小心!” 她尖叫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呆住的日间橘推开。
日间橘踉跄着摔倒在地,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森淼月“奋不顾身”地挡在她身前,徒劳地与两个绑匪“搏斗”。
其中一个绑匪粗暴地抓住森淼月的手臂,另一个则迅速用沾了药剂的毛巾捂向她的口鼻。森淼月挣扎的动作显得那么弱小无助,眼神里充满了对日间橘的担忧。
“放开她!你们要抓的是我!” 日间橘哭喊着想爬起来。
其中一个绑匪似乎“懊恼”地看了一眼被同伴死死制住、正在“昏迷”边缘的森淼月,又瞥了一眼地上的日间橘,用刻意改变的粗嘎嗓音骂了一句:“抓错人了?算了,这个也凑合!带走!” 说着,他粗暴地将软倒的森淼月扛起,迅速塞进旁边一辆没有牌照的破旧面包车。
另一个绑匪恶狠狠地瞪了日间橘一眼,似乎在警告她别乱动,也跟着跳上车。车子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扬长而去,留下几缕呛人的尾气和地上一个属于日间橘的发卡——那是森淼月之前“不小心”掉落并被绑匪“踩到”的“遗落物”。
日间橘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巨大的恐惧和自责瞬间淹没了她。
她亲眼看着最好的朋友为了保护她,被当成替罪羊抓走了!那句“抓错人了?算了,这个也凑合!”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疯狂回响。是她!都是因为她!月月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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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间橘陷入了彻底崩溃的深渊。极度的自责、恐慌和对森淼月安危的担忧日夜折磨着她。就在她快要精神崩溃时,一个隐秘的、只有她和森淼月知道的加密邮箱,收到了一封定时发送的邮件。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字:
“别自责,橘酱。不是你害了我,是我自愿挡在你前面的。他们…很可怕…只想要你…只有你…”
邮件戛然而止
紧接着,绑匪的电话打了进来。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透过听筒传来,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向日间橘的心脏:
“那人嘴硬得很,骨头倒是挺硬,可惜没什么用。”
背景音是属于森淼月的、压抑而痛苦的啜泣和模糊的哀求声
“不过她快不行了。想救她?别做梦了!除非……我们拿到钱,也许还能留她一条命。毕竟,抓错人是晦气,她替你受这份罪,是她的命!”
电话挂断,忙音如同死神的宣告。
“因为我她才这样”——这个念头并非绑匪直接说出,却如同最恶毒的种子,在日间橘被反复强调“绑匪目标是你”、“月月替你受罪”、“只有目标消失绑匪才会停手”的信息轰炸下,在她濒临崩溃的脑海中疯狂滋生、根深蒂固。
她看着森淼月“遗落”在她这里、沾着“灰尘和可疑暗红色印记”的手帕,那是森淼月被带走前“挣扎”时“掉落”的“信物”,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好友的温度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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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野县某栋废弃高楼的天台边缘,夜风格外凛冽,吹得人摇摇欲坠。
日间橘独自一人站在这里,脸色是死一样的灰白,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离。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条染着“血迹”的手帕,那是森淼月存在的最后证明,也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她脚下不远处的天台水泥地上,几小滩“新鲜”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迹”触目惊心。
旁边,还有一小片被“暴力撕扯”下来的、属于森淼月校服衬衫的蓝色布料碎片,挂在粗糙的水泥边缘,在风中无助地飘荡。
这些“证据”无声地控诉着:就在不久前,她最好的朋友森淼月在这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然后被转移走了。绑匪的冷酷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她替你受罪是活该!”
凛冽的风灌满了日间橘单薄的衣衫,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巨大的负罪感和对森淼月处境的绝望想象彻底吞噬了她。
她望着脚下城市遥远的灯火,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只有自己消失……月月才有活路……这是她唯一能“赎罪”的方式……
她向前迈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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