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之中,余多与蓝姑隐匿气息,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阴影。
“办法?什么办法?”蓝姑传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眼下平定城戒备森严,想要无声无息混进去难如登天。
余多目光追随着那队嚣张入城的星宿派人马,低声道:“既然星宿派能大摇大摆地进去,我们为何不能?”
蓝姑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面具下的眸子亮了起来:“你是说……冒充星宿派的人?混进他们的队伍?”
“正是。”余多冷静分析,“星宿派远道而来,与嵩山派也非铁板一块,彼此之间定然不甚熟悉。我们只需解决两个问题:一,弄到两套星宿派的行头;二,找到合适的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他们队伍末尾的两人。”
蓝姑闻言,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感兴趣的弧度:“嘿,这倒有点意思。星宿派那帮废物,别的本事没有,摆谱装蒜的行头倒是准备得十足。至于替换两人……”她目光扫向那队已经入城、正沿着大街前行的人马,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看他们这嚣张跋扈、毫无警惕的样子,机会多得是。”
两人不再犹豫,如同两只夜枭,悄无声息地滑下树梢,远远吊在那队人马后方,伺机而动。
星宿派众人在嵩山弟子的引路下,径直前往城西一处颇为气派的宅院。这里似乎是嵩山派在平定州的一处重要据点,门前守卫森严。
引路的嵩山弟子将星宿派众人送入宅院后便告辞离开。星宿派那为首的老者出尘子,昂着头,在一众弟子的簇拥和谄媚奉承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正厅,显然是去会见此地的主事者。
而其余几个地位稍低的星宿派弟子,则被引往偏院休息。
机会来了。
偏院外,两名负责看守兼带路的嵩山弟子显然对这些奇装异服、浑身怪味的星宿派门人没什么好感,远远地站在廊下,低声抱怨着。
而偏院厢房内,两个最后进屋的星宿派弟子,刚放下行李,其中一人便捂着肚子嘟囔:“妈的,这一路颠簸,肚子有些不爽利,得去寻个茅房。”另一人笑道:“就你事多,快去快回,听说晚上丁师叔还要设宴款待出尘子师叔呢,别错过了好酒菜。”
先前那人急匆匆推门而出,向院角的茅房走去。
就在他刚走到茅房附近的阴影处时,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青色细针无声无息地刺入他的后颈。他身体一僵,双眼翻白,软软倒下,却被一只从阴影中伸出的手稳稳扶住,拖入了角落。
几乎是同时,另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入方才那间厢房。房内剩下的那名弟子刚倒了一杯水,还没送到嘴边,便觉眼前一花,一道冰冷的指风点中了他的昏睡穴,一声不吭地瘫软下去。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片刻后,厢房门再次打开。
两个穿着星宿派鲜艳袍服、戴着同样款式皮帽、脸上略作修饰(涂了些许蜡黄颜料,贴了撇小胡子)的“星宿派弟子”走了出来,低着头,快步走向院角的茅房方向,然后自然地拐了个弯,消失在另一条廊柱的阴影后。
而真正的两名星宿派弟子,则被剥去外衣,塞住嘴巴,捆得结结实实,扔进了厢房角落的衣柜深处,没有几个时辰绝醒不过来。
廊下的两名嵩山弟子对此毫无察觉,依旧在低声抱怨着今晚的守夜任务。
阴影中,余多和蓝姑对视一眼。蓝姑手法熟练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宽大的袍子,又嫌弃地嗅了嗅上面的香料味,传音道:“这星宿派的衣服,味道可真冲,跟掉进了香料铺子似的。”
余多则适应了一下这身夸张的行头,低声道:“暂且忍耐。我们先摸清这里的布局和守卫情况。”
两人如今扮作星宿派最低等的弟子,反而有了在宅院内部分区域有限活动的便利。他们低着头,假装熟悉环境般,在偏院附近逡巡,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座宅院占地颇广,亭台楼阁,守卫明显分为明哨和暗哨,尤其是通往更深处的几道月亮门,都有气息不弱的高手坐镇,盘查严格。
偶尔有嵩山派弟子或仆役经过,看到他们奇特的服饰,都投来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但并未上前盘问,显然已得到吩咐,不得怠慢“客卿”。
转悠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他们对宅院外围的布局有了大致了解,但核心区域依旧难以靠近。
这时,一名嵩山派的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对着他们(以及附近其他几个真正的星宿派弟子)朗声道:“诸位星宿派的师兄,丁师叔和乐师叔在百花厅设宴,为出尘子道长接风洗尘,请诸位一同前往赴宴。”
宴无好宴,但这无疑是一个探听消息、甚至接近嵩山派高层的好机会!
余多和蓝姑混在几个真正的星宿派弟子中间,低着头,学着他们那副趾高气昂却又带着谄媚的古怪神态,跟着那管事向宅院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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