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觉得自己快要被火麟飞那永不枯竭的求知欲烤焦了。他感觉自己不是活了一百多岁,而是被按在知识的烤架上反复炙烤了一百多年。他迫切需要找个替死鬼,啊不,是找个能分担火力的“道友”。
这个“道友”的人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浮现在他脑海中——解雨臣。
凭什么那个穿得花枝招展、笑得像只狐狸、总是躲在幕后看热闹的解当家可以独善其身?他懂的不比黑瞎子少!而且他还会唱戏!那可是火麟飞还没开发的新领域!一想到解雨臣被火麟飞缠着问“兰花指的能量传导效率”或者“唱腔共鸣与空间振动的关联”,黑瞎子就觉得身心舒畅,连被火麟飞追问“德语语法与爆破当量计算公式的映射关系”的痛苦都减轻了不少。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祸水东引”行动开始了。
第一步,铺垫与造势。
黑瞎子开始在日常对话中,“不经意”地、频繁地、用极其推崇的语气提起解雨臣。
“小火兄弟,你问我民国戏曲?这你可问错人了!我顶多算个票友。真正的大行家是解老板解雨臣!人家那是正经的梨园世家出身,从小在戏班长大的,那身段,那唱腔,啧啧,绝了!”
“哎,你说机关巧锁?我那都是野路子。解当家才是此道高手!解家的机关术,那叫一个精妙绝伦,蕴含天地至理,比我那点爆破的蛮力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经营管理?古董鉴赏?人脉布局?这些你更得问解雨臣啊!九门这一代,就属他玩得最转!我那都是小打小闹。”
他不仅说,还添油加醋,把解雨臣描绘成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无所不能的“神仙人物”。
火麟飞听得两眼放光,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解老板这么厉害?!我以前只觉得他能量场很特别,没想到他懂这么多!黑爷你怎么不早说!”
黑瞎子心里暗笑,表面上一脸“我这不是谦虚嘛”的表情:“解老板为人低调,不喜张扬。我也是看你真心向学,才跟你提这么一嘴。不过你可得注意方式方法,别把人吓跑了。”
第二步,创造机会。
黑瞎子主动给解雨臣打电话,语气热情洋溢:“花儿爷,最近忙不?不忙来杭州玩玩呗?小吴这儿可热闹了!新来了个特别有意思的小兄弟,叫火麟飞,对你可是仰慕得很哪!特别想跟你请教请教戏曲和机关术!”
解雨臣在电话那头何等精明,立刻从黑瞎子过分热情的语气里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轻笑一声:“黑爷,您什么时候改行当掮客了?听起来,这位火麟飞小兄弟,让您很是……头疼?”
黑瞎子心里骂了句“狐狸”,嘴上却打着哈哈:“哪儿能啊!我是真心觉得你们俩肯定投缘!都是文化人,有共同语言!你来就知道了,保证不虚此行!”
解雨臣沉吟片刻。他确实对那个能让黑瞎子吃瘪、张起灵破例的红发青年很好奇。而且,他也想亲眼看看,这个“热闹”到底能有多热闹。
“好啊,”解雨臣应了下来,“正好我过两天要去杭州办点事,顺便去看看你们。”
黑瞎子放下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第三步,请君入瓮。
两天后,解雨臣如期而至。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风度翩翩,笑容得体,仿佛不是来探访一个古董铺子,而是来参加高级酒会。
他一进门,就感受到了铺子里不同寻常的气氛。以及,一道几乎实质化的、充满好奇与探究的灼热目光,牢牢锁定了他。
“解老板!你好!我是火麟飞!”红发青年像一阵风似的冲到他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学术崇拜?
解雨臣保持微笑,得体地握手:“火麟飞,久仰。黑爷可是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他边说边瞥了一眼躲在角落假装看报纸、实则竖着耳朵的黑瞎子。
“黑爷太谦虚了!”火麟飞激动地说,“他说您才是真正的博学多才!尤其是戏曲和机关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向您请教!”
解雨臣:“……” 他瞬间明白了黑瞎子的“好意”。好你个黑瞎子,在这儿等着我呢?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解雨臣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热情似火”。
戏曲研讨篇:
火麟飞对解雨臣的戏曲造诣展开了全方位、多角度的“学术轰炸”。
“解老板,您唱戏的时候,是怎么调动体内的能量来产生共鸣的?是不是有特定的呼吸频率和能量回路?”
“不同行当(生旦净末丑)的能量运行方式是不是不一样?花脸的能量是不是更刚猛?青衣的能量是不是更阴柔?”
“水袖功夫!这个太神奇了!柔软的布料怎么能爆发出那么强的力量?是动能和势能的瞬间转换吗?还是蕴含了某种独特的‘柔劲’能量?”
“还有脸谱!不同颜色和图案,是不是对应着不同的能量属性加持?比如红色代表火属性加成,黑色代表暗属性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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