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钥匙插进锁孔。金属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顾怀霜握着钥匙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物业说许烬昨天才退租。可楼道里还飘着美式咖啡的苦味,像刚散没多久。这种矛盾,让她心里的警惕一下子绷紧了。你说,要是真急着走,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味道?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潮湿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人想咳嗽。公寓里一片狼藉,空文件箱翻倒在墙角,cardboard被压得变了形。假证件散落一地,边角皱巴巴的。唯独靠窗的书桌异常整洁,像特意收拾过。桌上放着本黑色笔记本,封面泛着磨损的光泽,边角都磨白了。旁边摆着半杯没喝完的美式咖啡,杯壁凝结的水珠正沿着杯身往下滴,在笔记本边缘晕开一小片淡褐色的痕迹,像块小污渍。
“顾姐,查到了!”手机突然震动。助理的声音带着急促,透过听筒都能听出他的慌。“那间公寓的水电昨天就停了!许烬应该是早就准备好要走了,根本不是临时退租!”
顾怀霜没挂电话。视线落在那杯美式咖啡上——没水没电,咖啡怎么还能结水珠?她走到书桌前,指尖轻轻碰了碰杯壁。冰凉的触感让她瞳孔微缩。“他不是临时决定走的。”她声音沉得像冰,目光扫过散落的假证件。“你看这些假证件,边缘都刻意撕得参差不齐。明显是装出来的匆忙,故意营造逃跑的假象——他在笔记本里记了我的追查节奏,甚至知道我会找到这里。他一直在盯着我。”
助理在电话那头愣住,声音都顿了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通知警方,发布通缉令?”
“不用。”顾怀霜拿起桌上的黑色笔记本。指尖划过粗糙的封面,像摸过砂纸。“这本子里有他的弱点,也有他下一个目标的线索——他想警告我,却反而给了我更多信息。”
她挂了电话,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娟秀的字迹瞬间映入眼帘。扉页上写着一行小字:“猎物的弱点,是猎人最好的武器。”墨色很深,像是用了很大力气写的。
笔记本里的内容,让顾怀霜的呼吸逐渐凝重。许烬把每个受害者的信息都记得格外详细:林薇“缺安全感,每周三会去花店买向日葵”“提到父亲时会红眼眶”;苏明玉“要撑腰,方案被否定后会躲在茶水间吃薄荷糖”“父亲住院的病房号是302”;李娟“想独立,手机壳上的‘独立’贴纸是在学校门口的文具店买的”“每次提到姐夫都会攥紧衣角”。甚至每个受害者的喜好、习惯,都被他用红笔标注在旁边,字里行间透着令人胆寒的冷静。
“原来他不是在‘骗’,是在‘精准猎杀’。”顾怀霜翻着笔记本,手指在“李娟”那一页停住——许烬在页脚写着:“她要的不是‘差价’,是‘我不靠你也能行’的底气。戳破时要从‘姐夫的否定’切入,最能击溃她。”看到这句话,顾怀霜突然想起李娟在咖啡馆里红着眼说“我连靠自己的机会都抓不住”的模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继续往后翻,笔记本的页数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页,一行字迹工整却透着寒意的字让她指尖顿住:“顾怀霜,你追得太紧了。”
这句话像一根冰针,猝不及防地刺进心里。顾怀霜猛地抬头,看向窗外——楼下的马路边,一个穿深色外套的熟悉身影正弯腰上车。侧脸在阳光里格外清晰,正是许烬!
“许烬!”顾怀霜抓起笔记本就往楼下冲。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亮起又熄灭,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撞得墙壁都发响。她冲出公寓楼时,出租车刚好启动。尾气带着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她追了几步,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急促的“噔噔”声。可只能看着出租车的尾灯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路口的拐角处。
风卷着落叶吹过,顾怀霜的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她站在原地,握着笔记本的手微微发抖——明明只差一步,却还是让他跑了。这种“晚一步”的遗憾,像潮水般漫上来。可心底的斗志却反而更旺:“他以为留下警告就能让我退缩?却不知道,我越是追不上,就越想揭开他面具下的真相——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
顾怀霜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突然注意到最后一页的角落夹着一张照片。她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抽出来。泛黄的相纸上是位农村老妇人的笑容,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照片边角已经磨损,卷了起来。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模糊的地址:“上海某医院住院部6楼”。
这个发现让顾怀霜的眼睛瞬间亮了——许烬之前在聊天记录里提过“母亲身体不好”,难道这就是他母亲的照片?上海某医院……结合李娟说的“许烬要把办公点搬到上海”,他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在上海?说实话,这线索来得太巧,反而让她心里有点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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