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子与火炼长老带来的惊天秘辛,如同一块万钧巨石,沉甸甸地压在陆明心头。斩灭被污染的祖师残魂……这不仅仅是实力的考验,更是对道心、对信念的终极拷问。
但他没有时间沉溺于复杂的情绪中。一个月,他必须将“归墟”之力,磨砺成那斩破黑暗的最终利刃。
送走两位长老后,陆明立刻开始了行动。他将星纹堂的日常管理与新型阵法的完善工作全权交由沈凌风负责,并告知他自己需要闭关潜修,寻求突破,以应对一月后的关键任务。沈凌风虽不知具体细节,但见陆明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心知事关重大,毫不犹豫地接下了重任。
陆明选择的闭关之地,并非星辰殿的静室,而是——星辰秘境。
再次踏入这片由星辰本源构筑的小世界,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精纯星力与浩瀚道韵,陆明的心境却与上次截然不同。少了些许探索的新奇,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他直接来到了秘境最深处,那片他曾因引动银页而惊扰了未知存在的黑暗区域边缘。
他没有再试图去探查那片黑暗,而是在其边缘,寻了一处星力最为活跃、几乎凝成液态光池的区域盘膝坐下。这里星力澎湃,却也因为靠近那片黑暗,空间隐隐有些不稳,能量流动带着一丝混乱与暴戾。他要借助这种极端的环境,来逼迫自己,真正掌控“归墟”。
闭上双眼,心神沉入识海。“星枢道种”感应到外界浓郁的本源星力,自发加速旋转,散发出愉悦的波动。但陆明并未引导它去吸收,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对“归墟”真意的追溯与理解中。
星墟宗完整传承中,关于“归墟”的记载远比他自己领悟的要深邃得多。它并非简单的能量湮灭,而是星辰大道中关于“终结”、“循环”、“返璞”的至高体现。星辰有生便有灭,星河有聚便有散,此乃宇宙恒常之理。“归墟”并非毁灭的终点,而是能量形态转换、重归混沌本源的一个过程,是下一个轮回开始的契机。
“引动能量,归于虚无,化狂暴为平息,纳万法于混沌……”
传承的箴言在心间流淌。陆明回想起在黑石崖,他引动先贤意志,以“归墟”道韵瓦解金丹魔物攻击,甚至最后湮灭那“魂镜”的情景。那时,更多的是凭借一股不屈的意志与传承的引动,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现在,他要做的,是真正理解这份力量,并使之如臂指使。
他尝试着,不再将“归墟”视为一种需要艰难勾勒的复杂星纹,而是将其作为一种“意境”,一种对能量本质的“认知”,去融入自身对星力的每一次调动之中。
起初,进展极其缓慢,甚至屡屡受挫。
当他尝试将一丝“归墟”意蕴融入最简单的灵力运转时,经脉中的灵力竟隐隐有溃散、消弭的趋势,吓得他立刻停止。当他试图在指尖凝聚蕴含“归墟”之力的星辉时,那星辉却变得极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自我湮灭,根本无法成型。
一次次的失败,带来的不仅是灵力与心神的损耗,更是一种对自身掌控力的怀疑。这“归墟”之力,太过霸道,太过危险,仿佛一柄双刃剑,未伤敌,先伤己。
“是我理解错了?还是方法不对?”陆明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时间一天天过去,焦灼感如同野草般在心底滋生。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急于求成,而是重新审视传承,审视自身。
“归墟……非是强行湮灭,而是引导其‘回归’……”他喃喃自语,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那片深邃的黑暗。那里,连秘境本身的星辉都被吞噬,仿佛万物的终点。
忽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一直以来,是否都搞错了方向?他将“归墟”当作了一种攻击性的、对外释放的力量。但它真正的核心,或许是“容纳”与“转化”?
他想起了在黑石崖,那先贤意志以“归墟”道韵,并非硬碰硬地对抗元婴魔物的攻击,而是将其引导、分化,最终冲击幽冥涧源头。想起了自己最后调动防线力量,引导、偏转那致命偷袭。
“归墟……或许更像是一个‘终点’,一个‘容器’?”陆明眼中渐渐亮起明悟的光芒,“它不是去主动毁灭什么,而是为狂暴的、无序的能量,提供一个‘回归’的路径与场所!”
思路一变,豁然开朗!
他不再试图去“制造”归墟之力,而是尝试着,在自己的识海中,在自己的灵力核心处,模拟、构建一个微型的“归墟场域”!
这个场域,不具攻击性,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容纳、平息、转化那些涌入的、超出他掌控的、或是外来的狂暴能量!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危险的尝试!若构建不稳,或掌控不当,这个“归墟场域”很可能首先将他自身的灵力乃至神魂都吞噬进去!
但陆明没有犹豫。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冒险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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