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煞者……” 我摸着脖子上的铜钱,上面的 “张、x、苏” 三个字还在发光。
抚摸下,铜钱方孔周围的篆字渐渐清晰时,我忽然愣住了 —— “张、安、苏”。
“安” 是我的名。
银线断裂处的黑血还在冒烟,铜钱上的红绳被烫得发焦。我盯着那三个字,突然想起老头子给我取名 “平安” 那天,苏老头抱着酒葫芦笑:“瞎子,这名字好,跟你那布褂上的补丁似的,看着糙,实则护命。”
刘秀才倒在地上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青布长衫的袖口滚出枚玉佩,玉上刻着半朵桃花。老头子捡起来时,玉佩突然裂开,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小楷:“筑梦小学地基下,有前朝文渊阁分舵旧址,藏‘养丝池’一口,需以带煞者生辰八字为引,方可开启……”
“带煞者的生辰八字?” 我突然想起五岁那年老头子给我缝棉袄,在领口绣过串数字,当时他说 “是你捡来那天的日子,得记着”。
老头子捏着纸条的手在抖:“刘秀才算错了,你不是带煞,是‘镇煞’。” 他指着铜钱上的 “安” 字,“你出生那天,百鬼避行,垃圾堆里的野狗都不敢靠近 —— 这才是你被扔掉的真正原因。”
“这个字也是我捡你的时候,从你随身带的玉佩上扣下来的。”
地下室的灯泡突然闪烁起来,光柱里飘着些白色的碎片,细看竟是书页的残片。残片落在养丝坛的黄布上,黄布突然自动解开,露出坛口铺着的东西 —— 不是书墨纸,是几十张泛黄的作业纸,上面全是孩子们歪歪扭扭的字迹,最上面那张写着 “筑梦小学三年级一班 李明”。
是去年转学的那个转学生,听说转学前突然发了场高烧,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们早就开始了,” 老头子的声音发沉,“先用普通孩子的阳气养池,等养到足够浓,再对你下手。” 他突然抓起那把锈剪刀,往养丝坛里一戳,“苏老三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才被他们……”
剪刀刺入的瞬间,坛里突然传出 “咕嘟” 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冒泡。我探头一看,里面根本不是黑血,是满满一坛墨汁,墨汁里泡着根手臂粗的银线,线头上缠着块碎布,布上绣着个 “苏” 字。
是苏老头的!
“这是母丝的本体,” 老头子把剪刀往深处捅,银线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像条活蛇,“当年刘秀才没敢直接杀你苏爷爷,是用他的血养了这根母丝,再分出去无数子丝……”
墨汁突然炸开,银线朝着老头子的脸扑过来。我想都没想就把脖子上的铜钱扔过去,铜钱在空中转了个圈,正好套住银线的头,红绳 “啪” 地绷紧,银线瞬间像被冻住似的僵在半空,接着寸寸断裂,化成点点银光。
那些银光落在作业纸上,纸上的字迹突然开始变化,“李明” 变成了 “苏”,“三年级一班” 变成了 “四十年前”。
老头子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坛里的墨汁,在地上写了个 “苏” 字。墨字刚写完,就从地下冒出缕青烟,烟里显出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军大衣,手里举着个酒葫芦,正是苏老头的样子。
“瞎子…… 你可算来了……” 人影的声音飘忽不定,“那本《镇邪策》…… 被我藏在……”
话没说完,青烟突然散了。老头子的肩膀在抖,我这才发现他在哭,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地上的 “苏” 字上,墨字突然渗出些鲜红的点,像溅落的血。
天快亮时,我们烧了养丝坛和所有带银线的物件。火焰里飘出股酒香,像是苏老头常喝的那种廉价白酒。老头子站在火光前,布褂上的补丁被映得发红,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进火里 —— 是半块硬邦邦的馒头,是昨晚他没吃完的。
“苏老三,欠你的酒,下辈子再还。”
离开地下室时,我回头望了眼书架第三排。那本金边书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本《成语词典》,词典翻开在 “平安” 那一页,页边空白处有行铅笔字,像是小孩子写的:“谢谢”。
是班长的字迹。
回到烂尾楼时,朝阳正从东边升起来,把十八层的阳台染成了金色。老头子把那枚铜钱重新系好,挂回我脖子上,铜钱已经不烫了,方孔里的红绳却变得鲜红,像刚染过似的。
“收拾东西,” 他开始往布包里塞那些破烂,泛黄的老书、破损的竹简,还有那根用晾衣杆代替的桌腿,“咱们去京城。”
“去京城做什么?”
老头子扛起布包,布褂的下摆扫过苏老头曾经坐过的长椅,椅面上突然多了片桃树叶,叶尖朝着东方。
“去灵异局。” 他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郑重,“有些账,得在那里算清楚。”
我摸着脖子上的铜钱,突然想起老头子布褂内侧的补丁,那些补丁的形状拼起来,像极了 “灵异局” 三个字。原来他早就知道,早就等着这一天。
朝阳越升越高,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即将踏上征途的路。
喜欢我在灵异局的那些事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我在灵异局的那些事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